等湯宛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葉景摯才驅車將她送到了她的家門口。

車子停在樓下,湯宛走在副駕駛座上,她沉默地站在那裏,既不下車,也不開口說話。

葉景摯靜靜地陪著她坐了一會兒,見她仍然不能鼓起勇氣,清冷的聲音在安靜狹小的車廂裏響起,“阿宛,你要麵對現實,現在不是你坐在這裏,你就可以不接受這件事的,剛才我已經派人查了,這事·····是真的,你爸爸和······在一起還不到兩周。”

“才兩周?嗬嗬,才兩周?”湯宛的聲音冷冷的,帶著嘲諷,“兩周的時間就讓他忘記了和他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妻子。我覺得我已經不認識我所熟悉的那個男人了。”

葉景摯有些不忍地看了一眼湯宛,還是開口說道,“因為時間的匆忙,下麵的人還不能查出一切的來龍去脈,但是要是我的記憶沒有錯的話······”

他的話頓住了,一向果決的他似乎還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對湯宛吐露實情。

湯宛頂著依然通紅通紅的一雙眼睛看向他,“如果我最後還是會知道的話,你現在告訴我和以後告訴我沒有什麼本質的差別,難不成等日後再多難過一次?”

“好。”葉景摯點點頭,靜靜地開口,“我的印象裏,藍姿的母親藍絲羽和這位的相貌又八成相似,她曾經帶著藍姿一起來過葉家幾次。”

湯宛抬起頭,難以置信地望著葉景摯,她覺得今天她真的是受了太大的驚嚇,她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因為一張相似的臉就心甘情願地拋棄了家庭?

她聲音中的惡意沒有絲毫遮掩,“難不成,那位藍絲羽真的是我爸爸的所謂真愛?”她冷笑一聲,“那我媽媽算什麼?她明明更早和爸爸相識,兩人在艱難之中相互扶持,卻被一個死皮賴臉,無所不用其極的小三後來居上?”

葉景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不做聲,意思卻是默認的。

“好好,我明白了。”她苦澀地笑笑,打開車門,下了車,回頭對著葉景摯說道,“你可以先回去,我可能不下樓了。”

葉景摯的手扶在方向盤上,定定地看著她,“我在這裏等你,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湯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沒有再反對,她承認,雖然她對湯爸很失望,但是葉景摯此時此刻默默做的一切卻是無法讓她就此對男人寒心,反而對他更加產生了一種依賴,她知道這樣或許不好,但是她沒有辦法控製住自己的內心。

葉景摯就像是一座深沉的青翠的高山,他或許就立在那裏,不言不語,卻是可以給人一種難言的安定,他給人的感覺,或許可怕,或許殘忍,可是他又是那般的讓人甘心依靠。

湯宛一步一步踏上樓梯,直到走到家門口,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收斂起腦海中的各種紛繁雜想。

因為沒有想到今天會回家,她的包裏沒有帶家裏的鑰匙,她隻得按下了門上的鑰匙,等待著湯媽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