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葉景摯輕輕歎了一口氣,終於舍得轉過身去。他又撒謊了,其實在剛吃了一點點時他就已經感到不舒服了,可是出於湯宛給自己帶來的隱秘的滿足,葉景摯硬是忍了下來。

又是一個不眠夜。

葉景摯一年中唯一的兩天假期的一半都在醫院耗過了,好在第二天葉景摯在醫生的首肯下就出院了,不然肯定會覺得更加痛苦,他十分厭惡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

湯宛似乎是真被嚇到了,自從這次食物過敏,她從網上查了容易過敏的食物,列了一個單子貼在冰箱門上,叮囑做飯的阿姨避免買了這些食物,有時候甚至都要打開冰箱檢查一下有沒有問題;要是她自己和葉景摯去超市的話,她也不會挑選那些菜了。

葉景摯看她這樣,心裏十分矛盾,一方麵他其實很享受這種被湯宛重視的感覺,另一方麵看到她小心翼翼繃緊神經的樣子又覺得心疼。

葉景摯在大年初二就出現了公司門口,隻是沒想到他在剛到停車場,還沒有下車,一個衣著普通的男子走到他的窗前,,禮貌地問,“葉景摯葉先生是嗎?”雖然是疑問句,可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已經肯定了葉景摯的身份一般。

葉景摯麵帶疑惑地點點頭,“我是,有什麼事嗎?”。

男子笑著道,“周先生想邀請您一起喝茶,不知道您有空嗎?”說著遞了一張名片給葉景摯,“這是我的名片。”禮貌而矜持,看得出男子對他這份工作是十分自豪的。

周先生正是黃凱鵬的政?敵,周言和。

剛剛來的路上,葉景摯就隱約感覺到被被一輛車跟蹤,他就已經懷疑他們會不會是周尚政派來的人,那些人其實沒有特意地想要避開他的視線,跟了他們一路卻沒有任何動作,他一直在等,所以他在送湯宛去律所的時候,看著她進去的時候才沒有立即轉身,而是上車回公司。

聽到“周先生”這個稱呼已經讓葉景摯確定了很多東西,而手中的名片上麵前的男子的任職部門更是打消了葉景摯最後的疑惑。把名片收好,葉景摯抬頭禮貌地回答,“當然有空。”

這樣的情況是在葉景摯預料之中的。既然黃凱鵬和葉蘊遠關係這麼親密,那麼想來周言和也不會介意離間葉家兩個兒子的感情的,一切都不過是利益使然罷了。

跟著前麵那輛車一直往前,繞了一大圈之後車終於在一個偏僻的院子外停下。這樣的院子在申市相當多,到現在也算是這座城市文化的一部分。隻不過即使如此,能把茶舍開在這種地方,葉景摯還是有些佩服的,單純從商業角度來評估的話。

跟著剛才的男子進去,穿過一個院子又轉了幾個彎之後葉景摯終於見到傳說中邀他一起喝茶的人。看到葉景摯,周言和把手中的茶杯放下,起身走向他,“葉先生,久仰了。”態度客氣而疏離,卻是符合他們現在的情況的。

身為晚輩,葉景摯當然不能托大,笑著道,“周先生嚴重了,”剛剛過去不久的政治鬥爭中周言和小勝黃凱鵬坐上了二把手的位置,這並不代表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綜合自己前世對周言和的了解葉景摯最終選擇了稱呼他為“周先生”,而不是按他的職位稱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