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子很亂，根本無法從剛才發現的事情中釋懷過來。
冰涼的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目光上移，對上那道暗沉探究的視線，第一次沒有任何躲閃。
“在想什麼？不害怕了？”
湯宛此刻的心情變得十分的複雜，她經過那麼多日子的相處，雖然早就知道葉景摯根本不是會做出那些事的人，但是陡然知道真·凶是葉蘊遠，而前世葉景摯又是因為這個而變得聲名狼藉，被人唾棄，她突然有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她沒有猶豫地環上了他的脖子，搖了搖頭。
他勾了勾唇，修長的五指慢條斯理地撫摩著她脖頸和鎖骨的位置，眼神幽黑，嗓音平和，“覺得他們可憐麼？”
“不可憐。”她對著麵前的兩人根本難以生出同情心，誰知道上輩子他們有沒有助紂為虐，“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腦子裏一通琢磨著，葉景摯的眼中卻露出一絲極難得的滿意之色，隨之對她的回答表示讚許，淡淡地評價：“說得不錯。”
“……”湯宛原本生出的一點心疼他的情緒陡然就被逼了回去。
湯宛嘴角抽了抽，不等她回話，他卻已經先一步開口了，暗沉的目光掃了眼兩個奄奄一息又互相對罵的男人，看向林子涵，神色極度平靜，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和起伏，“可以了。”
然後他將目光挪向望子，聲音沉冷，“你要是決定了，就沒有反悔的機會，今天我還可以給你一個痛快，要是下一次，就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葉先生，我就是為了我的兄弟，也不會改變主意的！”望子將目光堅定地挪向葉景摯，以證明他此言不虛。
他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林子涵示意了一下。
簡單的動作，卻已經是最後的宣判。湯宛原先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她看見地上除了望子就一直在罵娘的男人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湯宛心頭稍稍沉了幾分，腦子裏的念頭卻絲毫沒有因為這個發現而打消，她的雙手愈發用力地收握，幾秒種後，一直站在一旁的兩個黑衣男人將爛泥一般的男人弄出了屋子，然後望子也被一起扛在肩上拎了出去，但已經很清楚地表明了這兩個人會有兩種怎樣不同的命運。
湯宛看了眼這個幹淨如初的雅間。
珠簾，壁燈，地毯，矮幾。
因為沒有動用刀具利器，剛剛那麼慘絕人寰的情景，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來，幹淨整潔纖塵不染。她心頭覺得很好笑，暗道這群人真是極為尊重他們變態老板的潔癖。
忽然，她的目光看向了放在腰間的那隻手。十分的修長漂亮，骨節分明。
葉景摯察覺到了她目不轉睛地觀望，微抬眸，調轉視線和她對視。湯宛一怔，緊接著，她看見那隻漂亮的右手抬了起來，他幽黯的目光盯著她，嗓音壓得有些低，“意猶未盡？”
“……”她神色驟然一僵，她怎麼可能對這樣場麵意猶未盡！
短暫的凝視後，他收回了目光，將湯宛放開了。得到了自由，她慌不迭地站了起來走動幾步，離沙發幾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