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宛怔怔地看著對方,不知道葉景摯為何怎麼會這麼開口,畢竟他從前雖然表現出過對葉厲的不滿,但是對於自己的母親的看法,她卻是知之甚少的。
如今聽葉景摯的語氣,其中倒是幾分難解的埋怨?
“你怎麼啦?”她猶豫地問道。
湯宛推測,今天白天一定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也許不太好的大事。
聽她說完,葉景摯捏住她下巴的手指微微使力,低眸,沉冷的視線直直注視著她精致的臉蛋,嗓音極低極沉,語調意味不明:“你覺得我心情不好?”
這種探究的眼神令湯宛有些不舒服,他的眼睛長得很漂亮,深邃如墨,銳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她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柔軟的左手抬起,覆上他冰涼一片的大掌,細嫩的指尖溫柔地摩挲著粗糲的指腹,老氣橫秋:“少年,永遠不要小看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非常非常喜歡你的女人。”
男人靜默了一瞬,忽然笑了,欺近,狠狠在那開開合合的小嘴上咬了一口,在她的驚呼中淡淡道:“有心計了。”
“……”臥槽,大哥你的心思也太細膩了吧,她自認為十分隱蔽的情話戰術就這麼暴露了?
湯宛嘴角一陣抽搐,咧開嘴,朝他幹巴巴地笑了兩聲,換上副認真臉,道:“不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對葉景摯的愛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愛你就像愛大米!”
話音剛落,又一個熾熱的吻落了下來。一吻結束,葉景摯抱著她陷入一陣沉默,一隻手穿過她柔軟微涼的發絲,另一隻手在她背脊腰窩的位置輕輕撫摩,黑眸沉靜,卻璀璨得像吸入了漫天星辰。
她平複著呼吸,隱約覺得他可能有話要說,於是便乖乖趴在他懷裏,聽著掛鍾上的指針滴答滴答地遊走。
半晌之後,低沉平靜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寥寥幾字:“周家果然和於斯年聯姻了,在明知他現在對我不利的情況下。”
湯宛微怔,愣了幾秒才驀地回過神--他在向她解釋?解釋剛才,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那麼平穩淡定的語調,卻令她莫名地心尖發酸,她抿了抿唇,纖細的五指使力,用力握住他輕撫她長發的大手,輕聲問:“他們對你而言是重要的人嗎?”
葉景摯將沉沉的眸子掃射進她璀璨的眼裏,然後輕笑了一聲,低聲在她的耳側說道,“沒有你重要。”
湯宛根本就沒有想到葉景摯竟然會猝不及防地來了這麼一句,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哦。”她有些呆滯住了。
“嗬。”葉景摯抬手輕輕地在她的頭上揉了揉,
然後扶著她在枕頭上躺下,小心地不讓她的手碰到,然後輕柔地開口,“先睡吧,以後再算賬。”
“算賬?”湯宛本來都閉上了眼睛,聽到這兩個字,立刻又把眸子睜得大大的,看著男人,“不是吧,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