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宛抬頭,開口喊了一聲,“媽媽。”

“嗯。”湯媽不滿地看了湯宛一眼,“想通了?”

“嗯。”湯媽雖然沒有直說,但是湯宛也猜得出她指的是昨天晚上她看到的湯爸簽署的那份合同的事情,“我已經想通了。媽媽說真的,我本來確實已經對他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但是前天知道他出事的時候,我真的很後悔,我想,要是我不知道昨天的事情的話,恐怕我會改變對他的態度了,可惜······”

“媽媽知道。”湯媽歎了一口氣,“你慢慢吃吧,媽媽有點累了。”

”好。“湯宛點點頭,眼神中帶上了一點晦澀,其實無論他們怎麼考慮,湯爸隻要一直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就不可能不對他們產生任何的影響,可是他們的心也慢慢地變得堅硬了起來,對湯爸所產生的情緒,無論是氣憤還是同情,都將會隨著時間的推進而漸漸的消逝了。

現在,隻不過是開始罷了。

到了傍晚,葉景摯才下了班,從經緯回來。

彼時,湯宛正紮著一個丸子頭盤腿坐在沙發上,鼻梁上架著一個大大的框架眼鏡,抄抄拍拍忙得不亦樂乎。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她仰了仰脖子,大眼鏡滑到了鼻梁骨的下方,伸手推了推,“這麼早就回來了?”

葉景摯麵容淡漠而沉肅,視線在她身上掃過一周後,眼底稍稍柔和幾分。他在她身旁坐下來,垂眸看了眼她手裏的東西,淡淡道:“在忙?”

湯宛伸了個懶腰,將東西往沙發上一放,道:“沒有,這不是手已經好了,所以也是時候去上班了,看一點資料適應一下。”

他捏了捏眉心,接著長臂伸出,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提步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她咦了一聲,目光透過200度近視眼鏡片望向他,忽然想起了什麼,道:“要準備去聽音樂會了嗎?”

葉景摯嗯了一聲,上樓之後走進臥室,直接把她放在了衣帽間裏的梳妝鏡前坐好,然後轉過身,在一排精致典雅的禮服中挑選起來。

她抱著膝蓋蜷在椅子上,定定地望著他挺拔如畫的背影,忽然笑了,“你要給我打扮麼?”

話音落地的同時,他已經取出了一件熨燙得平整的墨蘭色禮裙,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替她將身上的家居服脫了下來。

為湯宛換衣服的過程,男人始終都很安靜,神情專注而認真,似乎這是一件極其重要的大事。

墨蘭色禮裙的腰身非常貼合曲線,勾勒得她一把纖腰婀娜動人,色彩上麵也十分提襯膚色,使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欺霜賽雪。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為女人選衣服的眼光,真是好得無可挑剔。

湯宛有點臭美,正對著鏡子照來照去,葉景摯低沉醇厚的嗓音就從頭頂上方傳來了,他道,“抬頭。”

她怔了下,仰起脖子才發現,他修長漂亮的五指間不知何時多了一隻珊瑚紅唇膏。見狀,她麵色一僵,幹笑了兩聲道,“音樂會總不能隻塗口紅,你先等等,我化個妝。”然後就從桌子上跳下來,對著鏡子仔仔細細地搗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