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嘶啞的哭聲,帶著時而的哽咽,淹沒在汽車馳騁的聲響中。
他沒有推開她,在這個絕望的夜晚,他沒有成為最後一個拋棄她的人。
他安靜地躺在地上,任由她撒嬌般,依賴著他的溫暖,躲在他懷中,放肆地哭泣。
抽泣的聲音逐漸減弱,的削肩平複著情緒,李紛徽紅腫的眼睛微微眯起,哭累了,疲倦湧上大腦,鼻間是淡淡的薄荷香,讓她忍不住就想這樣睡過去。
可是,她不可以,她不可能放任自己就這麼在陌生的懷抱中失去意識,每一天,她都在提醒自己,她是李家的當家人,她沒有任何可以脆弱的機會,隻要有任何的疏忽,就會被輕易的摧毀。
緩緩縮回麻了的雙臂,從那個陌生男人的身上,跌跌撞撞地爬起來,不著痕跡地避開他想要幫忙地手,低垂下頭,用長發遮住麵貌,轉身,不說一個字,狼狽地跑開。
也許有一天,她會感謝這個男人,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拉了她一把,但是,現在,她的驕傲不容許她再把脆弱在人前,所以,這一次,她選擇了逃跑,像個膽小鬼,逃出了自己的狼狽境地。
昏暗的橋邊,一名男子緩慢地從地上站起身,想伸手撣撣身上的灰塵,可是,才一抬手,左邊的胳臂便傳來一陣,脫臼了?
俊雅的眉毛微微蹙起,低頭掃過襯衣上殘留的淚跡和血跡,竟有些苦笑,曾幾何時,有人敢這麼壓他?還敢拿他的衣服當抹布使?
深邃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個女人離開的方向,微微一揚嘴角,恰到好處的弧度,優雅而風度翩翩,眼睫低垂,掩住了眼底微不可見的笑意。
若是剛才他沒有因為接電話停下車,沒有在橋欄邊看到她,又沒有同情心泛濫,上前拉了她一把,那他的胳臂,是不是就不會脫臼了?
這是不是就叫做禍不單行?
隻是刹那間,精光從眼底稍縱即逝,嘴角的笑意更深,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媽,我可能不能按你的吩咐,如期舉行訂婚宴了。”
電話那頭的質問抱怨聲讓他皺緊眉頭,但這貌似絲毫未影響他此刻愉悅的心情,隻因他有了個好借口。
“我胳臂脫臼了……”
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緣分,也許曾經也會認為隻有隻有這個人才會是自己的唯一,可殊不知,這隻是自己的人生路上坎坷的一小段路而已,隻要是無力繼續下去的,放手才是最好的選擇,說不定走著走著,就會發現,原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有更好的人不僅陪著自己走完了剩下的人生,還連帶著填滿了之前的深坑。
於斯年站在窗口的位置,心中的煩躁卻無法隨著窗邊的微風輕易地散去,他的手動了動,剛想要從兜裏掏出一根香煙,伸到兜裏之後,摸不到想要的盒子之後才意識到,因為妻子的懷孕,他已經丟掉了自己的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