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喜歡狗?”葉景摯主動伸手為湯宛緊了緊身上披著的風衣衣襟。

湯宛點頭,“我一直想養一隻薩摩耶,從小時候養起。可惜太貴了,養不起,也沒有地方養。”

葉景摯笑了笑,“其實我小時候也養過小動物,是蛇,你知道我為什麼養蛇嗎?”

因為你們比較像。當然這話湯宛絕對不敢說出來,於是她隻是搖了搖頭。

“不吵鬧,不掉毛。”葉景摯高深莫測地鉤了鉤唇角,拉開了保時捷的車門。

不吵鬧,不掉毛……湯宛默默念了兩遍,覺得嘴角有些抽筋,居然是因為這樣。不過話說回來,除了魚之外,要找個啞巴寵物還真不是易事。

坐進車裏,因為是新車,車廂內還有未消散幹淨的真皮皮革的氣味,湯宛又覺得酸水直冒。她死死咬緊牙關,這才沒讓自己吐出來,但葉景摯顯然聽見了她喉嚨裏輕微的吞咽聲。

“你怎麼了?”葉景摯扭頭盯住湯宛。

湯宛被他看得發毛,手指不自覺地揪住自己衣服的下擺。麵對葉景摯x光一樣的眼睛,撒謊是一項難度非常高的挑戰。

上下兩瓣嘴唇仿佛被粘在了一起,湯宛望著葉景摯白皙卻英俊的臉孔,忽然生出一種要破釜沉舟的勇氣來。

“我懷孕了。”隻有四個字,湯宛卻說得很慢。她竭力看著葉景摯幽黑的眼眸,想要在他的眼鏡裏找到自己。

她的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像一個重磅炸彈投在葉景摯的心上,以至於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一下子深深陷人真皮的護套裏去。

車廂內兩個人俱是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景摯才開了口,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低沉,卻帶上了一點沙啞,“你早上知道的?”

湯宛“嗯”了一聲。

葉景摯下意識地掏出香煙,但瞬間又放回了褲兜裏。湯宛看到他這個小動作,原本沉下去的心陡然又躍了上來幾分。

他眉頭糾結在一起,薄而淡的唇抿得緊緊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湯宛不知道葉景摯到底是怎麼想的,高興還是生氣,歡喜還是厭惡?最終忍受不住這樣僵著的氣氛,湯宛顫聲問他:“你不開心?”她的聲音那麼輕,仿佛秋天裏最後一片葉子,固執地待在樹枝上,堅持不肯被風吹落。

許久都沒有回音,湯宛的一顆心又慢慢地沉了下去。誰說每個初為人父的男人都會高興地抱著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直打轉?生活永遠不是電視劇。

半晌,葉景摯才疲倦似的說出一句:“回去再說。”便發動了汽車。

一路無話。

回到別墅,葉景摯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把自己關進了書房。

湯宛眼睜睜看著那一扇雕有卷草紋的胡桃木門在自己眼前關上,一顆心痛楚地蜷縮在了一起。做這個決定就這麼讓他為難嗎?有這麼難嗎?

陳姨擔憂地站在湯宛身側,但她到底身份與別,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

湯宛慘然地朝陳姨一笑,轉身朝樓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