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勇鬥(1 / 1)

頭腦冷靜下來,肖東平想起族長曾說過,雪狼怕火,所以每次進山打獵都會攜帶煤油和火熠子,以便於生火。他摸了一下衣服的口袋,東西都在,爹親手做的匕首也在。匕首就如爹一樣守衛他,不由得覺得心安。

他看了一下剛才坐的小樹,樹枝用來做火把正合適,於是用匕首去割樹枝,這匕首雖小,卻鋒利無比,兩三下子就把樹枝割下。他嫻熟地做了一個簡易火把,隨著火光亮起,雪狼被震住了,他往下看了一眼,有兩頭雪狼甚至被嚇得連連後退。他仔細想了想,下麵的路錯綜複雜,往下走能逃脫的機會渺茫,而崖頂上的情況是個未知數,眼下隻能兵行險著,上了崖頂再作打算。

他把火把別在腰間,確定穩固後加快往來爬的速度。在即將踏上崖頂的一刻,狼群低沉而濃重的呼吸聲越來越近,他知道再跨一步,迎接他的將是生死之戰。他拿起別在腰間的火把,一個淩空躍起,大叫一聲“啊!”,終於踏上崖頂。

這一聲叫吼果然湊效,崖頂上的四頭狼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但依然是死死地盯著肖東平。他用力地揮舞著火把,不停地叫吼以鎮住雪狼。可是那四頭雪狼雖然一時不敢撲上來,但也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不斷地“嗷呼”叫囂著。

他想著火把或許還能撐個一時半刻,但火把一滅,他也就死期將至,不能留在這裏作困獸鬥。他往狼群背後看去,崖頂居然是一大片的平底,不遠處應該是個小樹林,隻要去到樹林,找到樹木作為燃料,就必能擊退狼群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他不敢有絲毫猶豫,趁著狼群一個不注意,拿著火把穿過雪狼向樹林狂奔。待雪狼反應過來,他已經跑出了好幾步了。就是這幾步的距離,再加上天生的奔跑速度奇快,所以一直與追趕的雪狼保持著十步左右的距離。

大約跑了200來步,終於走入了小樹林。然而,肖東平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冬天的樹林裏,不管是高高挺立的茁壯大樹,還是枯萎掉落的樹枝樹葉,上麵無不蓋著厚厚的雪,根本難以點燃。他不斷嚐試著把火把湊近大樹或樹枝,但卻沒有點燃一星一點,反倒與雪狼的距離越來越近了。眼下這個計劃已經行不通了,隻好另作打算。

樹林並不大,不一會兒就已經跑出了樹林,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很大的湖,湖麵平靜如鏡,皎潔的月亮倒映在湖麵上,彷如水上仙子,竟增添幾分詩意。可惜正是生死逃亡的時刻,肖東平根本無暇顧及這美景,隻想著如何能躲開雪狼的追殺。就在這時候,火把竟然油盡燈枯熄滅了,“救命啊!”他忍不住發出求救的呐喊,可是四野除了空闊的回音之外並沒任何回應。除了放手一搏,就是要等死了。

肖東平從腰間摸出匕首,怒視著步步逼近的雪狼,但奇怪的是,雪狼雖然已顯得極其不耐煩了,全身毛發豎起,滿眼血紅地狠狠盯著他卻不敢再進一步。這是怎麼回事呢?轉念一想,他知道了,他手上的匕首上有雪狼的血,當年爹如山打獵,不幸遇到雪狼,他就是用這把匕首取了雪狼的命,但也因此而丟失了一條腿,從此不能再打獵。雖然已經過了很多年了,但也許是匕首上的雪狼血的氣味,向這四頭雪狼發出警告,以致它們沒敢貿然撲上來。

雙方就這樣僵持對抗著,站在最左邊的一頭雪狼終於等不及了,不顧同伴的警告,一躍而上向肖東平撲過來,肖東平一眼看中雪狼的咽頭,再它撲上來的一刻,猛然半蹲下身子,舉起的匕首不偏不倚地刺穿雪狼的咽頭,它甚至還來不及叫一聲,便倒在雪地裏一命嗚呼,鮮紅的狼血直流,在雪地裏顯得觸目驚心,濃濃的血腥味強烈地刺激著另外的三頭雪狼。

其中一頭雪狼對天長嘯一聲,不顧一切地撲向肖東平,肖東平心裏一驚,忘了揮刀刺它,但幸虧反應敏捷,身子一側,雪狼撲了個空,掉進了湖裏。奇怪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雪狼掉進湖裏後,噗通一聲,水麵泛起了一陣漣漪,竟沒有半點水花,雪狼連影都沒了。這時他知道,雪狼所顧忌的並不是他手上的匕首,而是身後的怪湖。

剩餘下來的兩隻雪狼不敢再貿貿然撲上來,不斷對天長嘯,應該是在呼喚其他的同伴過來支援。肖東平心知不妙,若其他雪狼都被叫喚過來,他鐵定是沒命了。必須要在狼群到來前想個辦法逃出去。

不幸的是,雪狼的救命在他到來之前已經陸續趕到,粗略一看,竟有10來頭。肖東平這時反倒平靜了,人總有一死,隻是遲和早、輕和重之分,即使拚死一搏,但敵眾我寡,最後還是會落入雪狼的口中。與其這樣倒不如跳入湖裏,寧死也不讓雪狼如願!他閃著淚光看了這個世界最後一眼,別了娘,別小妹,別了族長和族群的兄弟姐妹,隻盼來生再有機會報答你們的恩情,然後轉生悲壯地跳入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