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看著他,便不再說話了。
慕長情頓了頓,終是再次伸出手來,殷洛見了唇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來,伸出食指在他掌心一筆一劃。
“水?”慕長情一頓,抬頭看了室內一眼,瞧見桌上擺著水壺,便走過去倒了一杯水來遞給她。
殷洛喝完之後,這才覺得嘴裏的幹燥少了幾分,舒服了很多。
屋外,迎夏再次進來,這次,卻是端了食物來。
見慕長情就在一旁,她對著殷洛小心道:“王妃,奴婢端了粥來,睡了這麼多天,你定然餓了。”
慕長情從殷洛手裏拿過杯子,走到迎夏跟前,伸手接過她手裏的粥道:“這裏,本王在就好,你下去吧。”
迎夏不敢違背,將粥碗遞給他,急忙便轉身離開。
慕長情旋即端了粥坐到了殷洛床前,將她後背的枕子墊高,這才拿勺子舀了粥遞到她唇邊。
殷洛看了他一眼,自己動手去接,慕長情避開,沉下眉目,盯著她道:“就那麼討厭本王?”
殷洛沒說話,她也說不出來話。
慕長情垂下眸光,隻將粥重新舀起,遞到她唇邊道:“就算你厭惡本王,討厭本王,本王依舊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這個事實改變不了,也不可能改變。”
殷洛眸光輕閃,終究是張開唇,吃了下去。
一個月的牢飯,吃得她已經不知道食物是什麼滋味,此刻吃到香軟的米粥,饒是身體虛弱,依舊胃口大開,竟生生吃了一整晚。
慕長情看她胃口好,總算是安下心來,吩咐迎夏將碗拿走,慕離已經攜了藥箱,深夜趕來。
他一眼看見門口的慕長情便開口道:“怎麼回事?大半夜的把我喊來?”
慕長情看他一眼,直接邁步進屋,道:“你給她看看,嗓子發不出聲音,不能說話了。”
慕離聞言看向殷洛,殷洛也看向他,他旋即一挑眉,竟直接就將慕長情拉到一邊,輕聲道:“這不說話不是好事麼?你不是正好嫌棄她伶牙俐齒,成天跟你作對?”
慕長情冷眸看他,“十一,你是醫者,救死扶傷是你的本質。”
慕離挑了挑眉,看著慕長情走遠,搖著頭走到殷洛跟前道:“你燒得太久,嗓子幹啞如今初醒不能說話很正常。這幾天,多喝些水,潤潤嗓子,過幾日就會恢複了。”
這話一出,殷洛這才放下心來,卻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慕離眸光一頓,道:“放心吧,雖然傷口潰爛得嚴重,但你的手不會廢,隻是暫時性的手麻而已,等傷口好,自然會好。”
殷洛放下心來,手撫在右肩上,對慕離微微一笑。
慕離怔了一下,旋即撇開眼,收拾起藥箱道:“傷口不能見水,好好休養,告辭了。”
他看了慕長情一眼,直接便提了藥箱離開。
慕長情回過頭來,看向殷洛道:“這幾天,你好好休養,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人去辦,本王會將賀心留下,護你周全。”
殷洛抬眸看他,點了點頭。
他旋即上前,重新將她身後的靠枕抽出,讓她躺好,這才道:“素衣,本王已經命人好生安葬,她的親人會終身得晉王府贍養,至於風若靈,本王的人暫時沒有查到她的消息,不過,想來是周全的,因為在江南一帶的典當鋪,陸續有你的首飾出現,你可以安心了。”
殷洛垂眸不語,慕長情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裏必定對這件事介懷,旋即沒有再說話,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口候著賀心賀仁,見他出來,急忙喚了一聲“王爺”,慕長情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對二人吩咐道:“寒玉園從此之後,不許閑雜人進來,尤其是清歌,倘若讓她打擾了王妃休息,本王拿你們是問。”
賀仁賀心對視一眼,急忙應下。
慕長情這才抬步離開。
*
兩人閉口不言那日牢房發生的事情,殷洛仿佛又恢複了從前的日子,唯一的不同是,慕長情搬到了寒玉園,並且每天都會來看她的傷情,而寒玉園也被保護得很好,再也沒有看見不該看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