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殷洛與迎夏在房中閑聊,迎夏比之於素衣而言,沒有素衣穩重,不過,卻比素衣活潑多了,心思比較單純,話也挺多。
她看殷洛還不能說話,便成天圍著殷洛說笑話,殷洛也從原本的抑鬱中走出,時不時的,拿了筆墨與她對起話來。
慕長情近來事務繁忙,他回來的時候已是華燈初上。
剛回到寒玉園,便聽到對麵房間裏傳出來的笑聲,他腳步一頓,原本邁向房間的步子忽而就轉了轉,朝殷洛這邊走來。
他剛推開房門的時候,殷洛正遞了一張紙給迎夏,不知道是寫了什麼,迎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殷洛也跟著笑,眉眼彎彎,那眸中向來示人的清冷竟收了起來,配著她無聲的笑容,柔柔軟軟,竟似一個特別勾人疼惜的少女一般。
慕長情凝住視線,殷洛一抬頭,看到他,笑容驀的一頓。
迎夏注意到殷洛的停頓,回過頭來,看到慕長情,頓時也收起了笑容,站起身來,恭敬行禮道:“王爺。”
她站起身來,慕長情才看到,迎夏原本坐的位置那裏,堆了厚厚的一疊紙,想來,該是她們聊天,殷洛寫的話。
“奴婢先下去了。”迎夏識趣的拿了那疊紙出去,殷洛站起身來,去桌邊倒了一杯茶來,放到了自己對麵,慕長情見了,眸光一軟,抬步便在那裏坐了下來。
殷洛不能說話,便找來一張紙,用羽毛在上麵寫了一段話,大意是說她今日又救助了哪些人。
她似乎不習慣用毛筆,平日裏都是用羽毛寫字,慕長情接過那張紙來,看了一眼,勾起唇角道:“是麼?那你救助了這麼多人,可有用過自己的名義?”
殷洛搖了搖頭,接過紙,又在後麵寫下:我不過無名小卒,不必留名。
慕長情見了,眸色明顯沉暗了幾分,他沒有說話,反倒是接過了殷洛手裏的紙,用了毛筆,在她娟秀的字體下麵寫道:“你是本王的王妃,離國權勢最高的女人,豈會是無名小卒?”
他將紙張舉到自己麵前,給殷洛看,殷洛抬眸看到那上麵的字後,眸光清淺,沒有說話。
慕長情旋即伸出手去,握住她放到桌麵上的手道:“如果你因為從前本王對你做過的事情而有介懷,本王可以向你保證,從此以後,有生之年,本王決計不再傷你分毫,如果你是對曾經的事不解恨,怨怪本王,本王可以隨你處置,或者你是因為曾經過往一時不能接受本王,本王可以給你時間,我可以等。”
這是第一次,他在她的麵前用了一個“我”字。
殷洛看著他,眸光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卻還是收回了手,這一回,卻沒用紙張,而是攤開他的掌心,緩緩寫道:“離家太久,我想回去看看。”
慕長情一怔,沒有猶豫,答道:“你想什麼時候?本王陪你一起回去。”
殷洛再次寫道:“年後。不,你送我到月櫻王朝邊界就好,你曾經傷害過他們,他們懼怕你。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賀仁或者賀心陪我,另外,我隻待一個月。”
她的眸光緩緩透出幾分殷勤出來,看著慕長情,幾分期盼。
她若如從前針鋒相對,他未必會這麼痛苦的答應,可是如今她以這樣示弱的姿態,他如何招架得住?
“好,過幾日,本王讓人送份書信去你父皇手中。”
殷洛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葉清歌因為殷洛要給她挑選夫婿的事情,嚇得在紫軒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再來招惹她,甚至連除夕的團圓飯都不肯吃,就縮在自己房間裏。而年關一過,她更是迫不及待收拾了東西離開了晉王府,回了她的郡主府。
殷洛也是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葉清歌還有個郡主的封號,隻不過,她的郡主府並不在離都,所以,若不是因為有事,她是不會回去的。而上一次回去,正是她及笄之後,慕長情提出給她挑選良婿,她愣是回去住了大半年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