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馨兒在廚房裏吃飽東西後,便跟著玉扶然來到了正廳。
走進正廳,嚴馨兒便見到低著頭,跪在地上的侍蘭,而侍蘭的旁邊是一個衣衫襤褸,渾身上下布滿血跡的女人,此時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那個女人的麵目雖被糟亂的頭發遮擋,但她的身形,嚴馨兒很是熟悉,她就是嚴馨兒在暗室裏見到的紅衣女子無媚。
看到無媚此時的狀態,嚴馨兒不想也明白,無媚在暗室裏受到的折磨不比當初的自己少,隻是無媚此時望著她的眼神,帶著狠毒與殺意,這讓嚴馨兒莫名其妙。
說到恨,該恨的應是嚴馨兒她吧,她應恨無媚當初一鞭一鞭毒打她吧。
無媚倒好,她嚴馨兒還沒報當日的挨餓毒打之仇,無媚見到她到是恨不得吃她的血和肉一般。
更何況無媚身上的傷,不是玉扶然所致嗎?不去找玉扶然死盯著,盯著她有什麼用。
果然是愛戀中的女人就像毒蠍一般惡劣。
但見先前還是一隻高傲的孔雀的無媚,如今全身上下血跡淋淋,慘不忍睹,嚴馨兒心中對無媚的仇恨也漸漸地淡化。
其實,無媚也是可憐人罷了,隻怪她愛上了不該愛的人。
一番心思在嚴馨兒心中一閃而過,她淡淡地望了無媚一眼,眼中沒有摻雜任何情緒,瞥開目光。
“娘子不是要與侍蘭話別嗎?說完後,她們該上路了。”一旁的玉扶然陰冷的目光掃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回頭對嚴馨兒說道。隨後便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聽到玉扶然叫嚴馨兒‘娘子’,趴在上的無媚咬牙切齒,眼裏的透露著深深地絕望,渾身忍不住顫抖,但終究沒有發出聲音來。
“好。”嚴馨兒輕輕地應一聲,在侍蘭身邊停住了腳步,視線放在侍蘭身上,輕聲喚道:“侍蘭。”
“姑娘。”
侍蘭有些意外的抬頭,她本以為按玉扶然的個性,她違逆玉扶然去救無媚,根本見不到玉扶然就會馬上被賜死,而且死的是慘不忍睹,剛才她聽到玉扶然說嚴馨兒要跟她話別,突然明白她能活到現在是嚴馨兒的功勞。
隻是她先前那麼對嚴馨兒,卻沒想到臨死前還能見到嚴馨兒。
“你受傷了。”看到侍蘭嘴角有一絲血痕,嚴馨兒眸子中出現一絲擔憂,憋了一眼無媚,心中一直無法理解侍蘭的做法問道:“你怎麼這麼傻,她值得你這樣做嗎?”
“值得。”侍蘭知道嚴馨兒心中的困惑,想著自己也是要死的人了,嚴馨兒特地來看她,跟她說說也沒什麼,轉過頭望了一眼無媚,幽幽的說道:“如果沒有無媚護法奴婢早就死了。”
侍蘭說的果斷,沒有一絲猶豫,一旁癱坐在地上的無媚,低著頭,此時沒有一絲反應。
侍蘭接著說道:“三年前,奴婢從小生活的村子鬧洪災,村子裏的人大多數死在那場災難下,爹娘帶著奴婢好不容易逃過了洪水,路上卻遇到了山賊,那些山賊都是些瘋子,他們殺了奴婢的爹,玷汙了奴婢的娘,而娘最終不堪侮辱也隨爹而去,見奴婢爹娘都死了,那些山賊便想要折磨輕薄奴婢。”
說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侍蘭臉色淒涼,帶著淡淡的憂傷,繼續說道:“正好,那時無媚護法經過,從山賊手中救了下了奴婢,還殺了那些山賊為奴婢爹娘報了仇,帶奴婢來到這裏安頓了下來,如果沒有無媚護法,奴婢早就不會在這個世界上了。”
侍蘭說著,語氣淒厲果斷,繼續道:“是無媚護法給了奴婢一次重生的機會,奴婢當初就發誓,奴婢的命就是無媚護法的命,無媚護法身陷困境,奴婢怎能忍心看著她受苦,所以奴婢就賭一次,隻身去救她。”
“原來是這樣,難怪你一直想要救她的,倒也情有可原。”聽完侍蘭的一席話,嚴馨兒心底也明朗了起來,難怪先前侍蘭對她有仇,然後又求她救無媚。
“姑娘,看在奴婢曾服侍你的麵子上,求你跟主人說說,放過無媚護法吧,她隻是愛主人才會對姑娘下重手的。”侍蘭望著嚴馨兒,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