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著火了(萬更求首訂!)(1 / 3)

攆著腳的力道更重,似是要將寧清歡的骨頭給踩碎。

寧清歡緊咬著唇瓣,快要將唇給咬破了。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手上的痛楚鑽入心髒,如心髒被紮了千萬根針一般,難捱的疼痛刺激著她的每一根清醒的神經。

然,卻執拗的不願改口,每說一個字,卻像是耗費了極大的心力:“我說…你是窩囊廢…是狗熊…偷雞摸狗…”

寨主聽了,臉色瞬時變得黑沉,扭曲的麵容似是惡鬼,“哼!算你有骨氣!”

他甩袖而去,涓血的眼眸在陰森之中,異常的憤怒。

寧清歡的眉心都快皺成了一個團兒,素白的手上落著一道被碾壓的紅色痕跡,混著泥土,格外的慘烈。鑽心的痛苦讓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低低的嗚咽聲悉數被吞回了腹中。

忍著那莫大的疼痛,清冷的眸子中卻是暈開了幾許柔情。

她的笑容蒼白不已,如同一朵被折下的花,汗珠濕了額邊的發。心中卻吟念著一人的名字。

祁庭……

寧清歡捂著被踩攆的手,關節像是要碎成粉末一般,方才她的手掌是貼著地麵的,涼意都快將她掌心的熱度給奪了去,然而,手背上被碾壓著,卻是一陣冷熱相疊的溫度。

待到手上的疼痛不再是那般入骨入心了,寧清歡便哈了一口氣在手上,那氣兒如同白霧一般的散了開來,最終極快的混融在這冷涔涔的空氣之中,不見了蹤跡。

手背仍是痛著,好不容易支起了身子,輕輕的拍去那掌心上嵌著的小石子,掌心便出現了坑坑窪窪的印記。

而後,寧清歡便想擦去那手背上的灰塵,隻是,才碰上去時,那疼痛複又襲來。下意識的因著那陣疼痛,讓她咬著下唇,原本她的唇便是幹澀,加之先前忍痛時便是咬著唇瓣的,此時,那殷紅的血滴兒瞬時就冒出了唇瓣。

寧清歡的唇上一熱,舔了舔幹澀的唇,混著那咬破的血滴,那血腥味濃鬱,一下子便衝入了寧清歡的口腔之中,血的腥味蔓延開,讓寧清歡原本就皺如山川的眉心快要擰在一起。

寧清歡被風寨裏的人強製帶走,關押在了一個連她自己也不知曉的地方。

隻是,囚門深鎖,叫她想起了牢房。

這裏,陰暗冰涼,空氣滯重的壓抑。寧清歡被推著進來,腳步不穩的跌倒在地上,背脊撞上了硬邦邦又帶著刺人的的一捆木枝。

想來這裏是柴房吧。

繼而,門被毫不留情的關上,奪去了她眸底所有的光亮。

她的唇色蒼白,荏弱的身子如風中的枯葉,絮絮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她有多麼害怕,這像牢房一樣的地方。

腦海中被掩藏的最深的記憶,因為這一扇至冷的囚門而被迫勾想那過往的一幕一幕。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裏,有著她承受不住的太多沉重的回憶。

她似乎又想起,她的爹娘的音容相貌,悉數隕落沉沒在那牢房之中…

……

而客棧之中,夜祁庭看著混亂的廳堂,還有躲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的掌櫃等三人。

眸間席卷起陰鷙的風浪,如段玉一般的修長手指收緊成了拳,骨節分明的透著幾許壓抑的怒意。

他修長的身影靜立著,如同一尊鬼斧神工的雕像。他的眉眼是極深的,仿若那侵吞光亮的黑暗,深得不見底,叫人恐懼。

然而,福伯心下大驚,連連去問那倉惶不已,仍然處於驚恐之中的掌櫃。

福伯將掌櫃的扶起後,急聲問道:“掌櫃的,這是怎麼了?”

這一片狼藉的出現,目的是何?

掌櫃雙腿發軟的借著福伯的攙扶站著,口中一直絮絮碎碎的嘟噥著,好似發了瘋一般,“別…別殺我…”

福伯皺了皺眉,捏了捏掌櫃的肩頭,試圖喚回他此刻癲狂的神智,“掌櫃?”

掌櫃的靈魂終是回了軀殼,雙眸渙散的顫著聲音:“被…被抓走了…”

支離破碎的話語從他唇中溢出。

瞬時之間,夜祁庭的深眸之中殘風厲影卷攜而過,呼嘯起萬丈驚瀾。他的身形微動,如同鬼魅一般憑空消失無影。倘若空氣之中沒有那一些微的空氣的旋起震蕩,或許,誰都無法捕捉到夜祁庭的消失的痕跡。

福伯那雙炯然的眸中亦是浮起了一抹殘厲,悄然又掩在了深處。動身去了寧清歡的客房。

寧清歡的客房屋門直直的敞開,一陣冷風似是嘲笑的刮過夜祁庭傾瀉而下的玄衣,淩厲的刮過他的耳畔,他周身裹攜著的陰鷙氣息愈發濃烈了幾分。

深眸之中的風雪瞬起,低聲喑啞的嗓音猶如那百尺玄冰,“天影。”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一片沉靜。

福伯見天影未曾回答,心道不好,天影,隸屬‘影’閣,而‘影’閣則是王爺訓練有素的暗衛閣,來無影去無蹤,隱於暗處時,難以被人發現。

王爺是個心細之人,對於手無縛雞之力的無歡大人,還是極為體貼的。每每他不在客棧之時,天影一幹人等便會暗中保護她。隻是,許是事事難料吧。

福伯不敢抬頭,心中忐忑地:“王爺——”

夜祁庭並未有回應,鬼斧神工的五官在此逆光的朦朧之中,雙眸微微的充溢著紅血絲,攫顯出毀天滅地的陰鷙,周身冷冽的氣息似是化成了一柄利刃,直擊著福伯的心髒。

福伯悄悄抬了眼,瞧了瞧夜祁庭,繼而又極快的垂下眼簾。他跟了夜祁庭那麼多年,看他一步一步登上‘玄殿’的權利的巔峰,他受過傷,挨過刀,曾經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然而,王爺卻從未出現過如此入魔一般的可怖的神情。

天影失職,無歡大人不知所蹤。想來這便是王爺如此的原因。

王爺…或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在意無歡大人吧。

夜祁庭旋身,玄衣傾瀉如同流水輕紋,卻在寒風的吹拂之下,劃漾開一道極為張揚噬魂的弧度。

他的聲音融著冷冽的風,愈發的寒涼入骨:“去風寨。”

屋簷上方,一道人影應聲而動。

風寨!

……

你說,遇上我是你的劫;

但我卻說,這是我萬劫不複的深淵。

我在人海浮沉之中遇上你,

用了三年去愛你,

最終卻要用盡一生,去忘記你。

……

風寨前,不僅僅有夜祁庭,還有,賀雲峰。

賀雲峰盯著那扇緊閉的寨門,拔出腰間的捕快佩刀,腳尖運力,朝著那方急衝而去,其勢猛如虎。

夜祁庭漆黑的瞳仁猶如一顆噬魂的星辰,吸附了周圍所有的生機。

“魯莽。”夜祁庭腳尖輕點,玄衣獵獵生風,一道玄色之景瞬時攔在了賀雲峰之前。

夜祁庭薄唇冷凝著一抹笑意,眸子中壓著翻沉的陰海怒瀾,“你覺得你有足夠的能力打敗他們麼?”

他確實看中賀雲峰的能力,假以時日好好培養,想來是個不錯的人才。隻是如今,他還沒有那個本事。

夜祁庭的話語涼薄又直點要處,他的掌風淩厲,瞬間便化解了賀雲峰直衝的動勢。賀雲峰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總算穩住了身子,他的佩劍劃在地上,劃出一條深然的痕跡,足有一人的長度。

賀雲峰猩紅了眼眸,理智幾乎被盡數吞滅,好不容易才抽離出一縷僅存的尚算清醒的神智:“為什麼攔著我!”

因著寧清歡被擄走,夜祁庭也幾乎是快要入魔了一般。隻是,他不及賀雲峰的莽撞,久居高處的他,自是有著一股深謀遠慮的能力。

他口吻寡淡的:“因為單憑你一人,無濟於事。”

將賀雲峰打回了現實。

但憑一己之力,如何能取勝。

夜祁庭的衣袍迎風而揚,清冽之音如清弦一般扣落在賀雲峰的耳邊:“如果你想救她,那就聽本王的。”

能讓賀雲峰如此的,想來也隻有那個方月蓉了。

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暉鍍紅了天邊的白雲,風聲驟起,吹響了風寨前方樹林的樹葉,沙沙作響。暗影浮動,躍過無聲。

整個風寨就像是被籠罩在了一片神秘之中,誰也看不清楚前方的色彩究竟是如何。

“準備好了麼?”夜祁庭猶如臨世的尊者。深眸傾落著灼目的落日光輝,亦是諳著隱忍許久的怒意。玄衣流紋傾瀉,勾勒出他頎長的身姿,仿若一道深雋的玄色,張揚的刻在了所有隱在暗處的人的眸底。

這,就是他們奉為天神一般的殿主!

此刻,賀雲峰已然不見了蹤影。

然而,風寨之中,卻是出人意料的升騰起了熏天的煙霧。嗆鼻的煙味順著那陣風一並吹了過來,同時,亦有那漸而嘈切的人聲劃過這一片幽寂。

風寨裏,壯漢的嘶吼有力:“快來人啊!著火了!救火啊!”

原來,那突兀的煙霧,是著火了燃起的煙。

那端,被一場突然的‘火’攪亂了軍心,紛紛救火。然而,相比之下,這端就顯得十分波瀾平靜。

“出發。”夜祁庭深邃的眸子俯凝著那被縮小的格局之中,人群錯雜紛擾地‘救火’。瞬時,陰鷙席卷,掠過一抹嗜血的詭譎。

暗影浮現,又於轉瞬間無所蹤跡,隻餘了空中一個又一個的黑點,以及被驚起的樹葉。

逼近風寨時,夜祁庭鷹隼一般的眸子捕捉到那本不該出現的一道橙色光芒。他漆黑的瞳仁之中,點暈開那不遠處的火光,火勢很大,似有衝天吞噬天際的野心。

他微微沉著眉心,眯起了眼眸。

這場火,從何而來。

心念電轉之間,眸中光影浮沉,陰鷙冷冽,不由又提升了腳下的速度。

……

風寨之中,四處籠罩著一陣濃鬱的煙,煙霧嗆鼻,似要將人的心肺給灼燙的不留寸縷!

那煙霧鑽入了寧清歡被關押的地方。寧清歡用衣袖捂著摳鼻,隻是,腿腳綿軟的用不上力氣。隻好朝著角落裏退去,來躲避這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