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今她用沉默來擱淺,卻終究還是難以收起那番起伏如同潮水的思緒。
她相信夜祁庭的感情,所以她便不會再胡鬧,不會再向上次那般,傷了自己,傷了他。
夜祁庭知道寧清歡的內心是那般的柔軟,重重的撞在了他的心房。
這樣子的她,令他疼惜。
但,他既然願意同她說明白,那便也料見了如今這場麵。
“歡兒,對不起。”夜祁庭擁著她,心口有些悶悶的,一遍又一遍的呢喃,“原先是那樣,隻是後來的我,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我會情不自禁的愛上你。那一種心的觸碰,是情不自禁。”
“但我更相信。”夜祁庭溫柔的情話一句又一句,卻撚著他最為真摯的感情,“這是,命中注定。”
寧清歡的眼眸震住,身子也僵住,因著他的那一番話,心中似是被觸動到了柔軟之地。
那一片凝結的冰霜,悄然融化。
“祁庭……”寧清歡抹了抹眼眶的淚水,抬著小兔子一般紅的眼眸望著她,“抱緊我……”
她似囁嚅的語態,讓夜祁庭心中一顫。
他抱緊了她,恨不得將她揉碎在自己的骨子裏。
寧清歡的睫毛有些許的濕,手足無措的仿佛像個孩子。
夜祁庭向來都隻對她一人心軟,溫柔的語聲侵著她的心神,“歡兒。”
寧清歡的心跳漏了一拍,環住他的腰際,埋首在他胸前肆意的哭泣。就讓她這樣放肆一回,一次就好。
她的聲音那麼的柔,又摻雜著那般的難受,夜祁庭的心都不由化了。
怎料,寧清歡卻在末了之時,揚著小臉兒,看著他,“祁庭,我…沒事了…”
夜祁庭薄唇抿著一道淡淡的笑意,深邃幽寂的眼眸凝著她,與她四目相視,修長的手指替她拭去了眼淚,問:“這件事,就打算如此過了?”
寧清歡因著方才的哭泣,聲音一抽一抽的,“誰說…算了的?”
夜祁庭依然在笑,滿懷著他對她的寵溺,“我什麼都依你。”
這件事情他是有愧在先,免不了她會掉眼淚。所以,他想盡自己的一切來補償她,不想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的感情出現縫隙。
寧清歡顰著眉心,極為認真的凝著他,“我要你一輩子…都對我好,不離不棄!”
她想要的,隻是那麼簡單而已。
縱然,她真正的身份,是那麼的卑微。
縱然,她如今是一個女扮男裝的臣子。
但她,想和他走完一生,卻是真的。
夜祁庭喉間微動,似有什麼話說不出來,他低低的笑,吻上了她的唇瓣,“都依你,一生一世。”
其實,世界上沒有那些所謂的跨不過去的坎,沒有無法釋懷的人,隻有相愛之中的兩個人,願不願意彼此相信,願不願意在困難中而彼此靠近的兩顆炙熱的心。
……
紅魚受了殿規之後,已然是神誌不清,加之左腿殘廢,是個廢人。
而之後,她更是被送到了京兆府的門前,被逮捕歸案,入獄時,所有的證詞皆已經齊全。於是,皇帝下令,如此十惡不赦之人,即刻問斬。
然,紅魚於當夜,咬舌自盡。屍體被丟棄在亂葬崗,了結了她的一生恩怨。
寧清歡聽到了如此的消息,淡淡的抿去心中的痕跡。
自作孽,不可活,如此結局,算得是她最好的歸宿了吧。
此次風波淡去。
寧清歡成為了名噪一時的風雲人物,有些大臣甚至不惜動用美人計,想要攀上這寧清歡的高枝。
上朝時,皇帝龍顏甚悅,“無歡愛卿當真是人才啊,哈哈——”
上揚的尾聲,昭顯了皇帝此時的愉悅。
繼而,他又道:“無歡愛卿破案有功,朕——要好好賞你!”
寧清歡恭敬萬分,“多謝皇上厚愛,微臣隻想為朝廷盡一分綿薄之力罷了。”
“嗬嗬,朕一向賞罰分明,你此次立了如此大功,當賞!”皇帝拍了拍龍椅的扶手,“說吧,你的願望,朕會滿足你!”
寧清歡餘光凝向了夜祁庭,抿了抿唇角,道:“微臣有一不情之請,還請皇上成全。”
“說來聽聽。”
“微臣隻想盡力於朝堂之事,公主那裏怕是會……無暇顧及。”
皇帝龍顏微變,拍著龍椅鑲金扶手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