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祁庭眸子也微涼,如同這金鑾殿之外流竄的寒意。他就如此自做主張,將夜瀾靜許給了歡兒!
“皇上,微臣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公主的事情!”寧清歡跪下,萬分的嚴肅,“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她一個女子,難道還能奇跡一般的破了夜瀾靜的身不成?
“放肆!”皇帝龍顏大怒。
皇帝金口一言,豈還有收回之理?這無歡,膽敢藐視他的皇權!
滿朝文武皆驚,“皇上息怒!”
今日早朝,不歡而散。皇帝後移駕禦書房,寧清歡自是跪在禦書房外,請求見皇帝,指望著他能收回成命。
霜雪覆地,寧清歡的膝蓋被那陣刺骨的冷意侵襲著,幾乎快要失去知覺。然而,她卻還是不願起身。
皇帝若是不見她,她便一直跪在這裏,跪到他願意見她為止!
而夜祁庭,卻是被太子喚住。
“皇叔,能否借一步說話?”太子溫潤平和的眉眼間,卻是深藏著一分銳利。
夜祁庭淡淡的看過他一眼,微微點頭,便隨著太子夜瀚逸一並離去。隻是,他的心思仍然不在這裏,而是,隨著寧清歡去了。
也不知那丫頭,會如何呢。
“皇叔,侄兒也就與皇叔直言了。”夜瀚逸與夜祁庭來到太子的東宮之中,摒退了所有侍候的人,“左將軍功高,頗有幾分蓋主的意蘊。卻是在朝堂上有著重要的地位。”
夜祁庭薄唇噙著一道笑意,這夜瀚逸,分明是在一句一句的引誘。
見夜祁庭隻笑不語,夜瀚逸也輕輕一笑,少年的血氣方剛一展宏圖的光芒隱隱的浮現在了眼眸之中,“皇叔,你應該也知道,如今朝堂分別擁立兩派,一派,擁護我。另一派,並沒有明確的擁立對象,但卻是反對我當太子。”
“是,本王知道。”夜祁庭回答的漫不經心。
確實是那樣子,但那與他又有什麼幹係。
夜瀚逸得到了夜祁庭如此不溫不火的回答,笑容愈發的平和,“皇叔,侄兒知道你與無歡大人交好,而如今無歡大人卻不願承認他與靜兒的關係。侄兒想求皇叔一件事情——”
夜瀚逸自然是知道的,隻是,知道的,卻不是全部。
他隻知道,夜瀾靜與無歡,幹柴烈火,一點便燃了起來。一夜纏綿的情深。但他卻也不明白,為何兩人彼此都有意,今日無歡卻要在朝堂之上拒絕這一門婚事。
他知道這一場婚事意味著什麼,所以他想要抓住這一門夜瀾靜與無歡的親事。如若他的妹妹綁住了無歡,那麼擁護他的人中,就又會注入一股新生的力量。
這待到他日後為君時,將會是一大助力!
“你想求本王,去勸無歡答應下這一門親事?”夜祁庭眸子微微眯起,一抹輕嘲稍縱即逝。
夜瀚逸沉沉一點頭,“正是。如若皇叔為侄兒辦到這一件事情,待侄兒成就之日,定會好好報答皇叔的恩惠!”
“婚娶之事,本王一向不願幹涉。”夜祁庭的雙手交付在身後,深雋著別人看不懂的眼芒,他忽然輕啟薄唇,道:“不過既然牽涉到了無歡大人,本王也隻好違背了最初的想法,不得不去幹涉了。”
夜瀚逸以為是自己說動了夜祁庭,眉宇間藏不住的得意。
實則卻不知,他將夜祁庭當的太過利益了。
夜祁庭離去後,夜瀚逸的拳心緊了緊,似是有著一股力量,暖暖的便入了他的心房。
他遠遠的便看見寧清歡背脊挺直著,跪在雪地之中,她瘦削的身影,一下子便奪去了他的呼吸。他的心上一沉,有著一陣難以言喻的心疼,眉心不自覺的皺起。
不顧了阻攔,來到了寧清歡的身旁。
他將身上的大氅脫下,披在了寧清歡的身上。
她的身上一沉,卻隨之有一道暖意將她裹緊,還有那一陣熟悉的味道,令她心神微微的鬆懈。她抬著眼看他,淡雅的眉間流溢著幾分感動。
兩人相視而笑,有著唯有彼此才能看懂的情愫。
“怎這般傻。”他微微俯下身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輪廓。
寧清歡輕聲的歎:“皇命難違啊。”
這天子腳下,逃不過皇命二字啊。
而這一幕,恰巧卻落在了被蘇公公說動,想看看無歡的皇帝眼中。
“荒唐!”
皇帝重重的拍著窗咎的邊沿,心中怒火燃燒。
先前是誰曾說,他與無歡沒有那種關係?那麼如今,這親昵的一幕,又該當做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