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生放下心來，劉誌棟的問題，慶幸自己跟他沒有大額經濟往來，無非是些吃吃喝喝唱唱跳跳。前段時間杜區長讓他找劉誌棟幫忙，從江北推薦開發商，參與國通國貿土地開發，結果他推薦了賈明，對其中內幕並不了解，一切手續都是賈明在做，也隻跟賈明進行業務接觸。
於是老老實實回答，“認識，工作上有過交集，那時他是政府辦公室主任，我剛到江北支行工作，有些業務不好做，就請他出麵幫著協調。”
作記錄的檢察官製止他：“問你什麼你回答什麼，不要做解釋。”
陳海生明白過來，言多必失，容易牽帶出其他問題，連連點頭。
檢察官繼續發問：“工作之外有交往嗎？”
陳海生變聰明了，“沒有”，確實也沒有。
檢察官點著陳海生：“逢年過節跟劉誌棟有交往吧？”
陳海生誠實回答，“有，都是單位統一安排，屬於工作的一部分。再說那時候大環境就是這樣，關係單位之間相互走訪比較普遍。”
檢察官正在記錄呢，陳海生又想變被動為主動，問了一句，“劉誌棟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檢察官一瞪眼，“我問你答，不該問的不要問。”
陳海生趕快點點頭。
檢察官，“你仔細回憶一下，哪些節日、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跟他有過經濟交往，現金、銀行卡還是其他禮品？”
好在隻有兩年時間，也就是中秋節和春節傳統節日，兩個年頭三個中秋佳節，都是在他辦公室，檢察官問著走訪的細節，有無旁人參與之類，為了避免再牽扯到別人，都是陳海生一人所為。
……
最後兩位檢察官連連打著哈欠，看來不隻是陳海生緊張，累，他們工作同樣緊張，累。一位拿過筆錄，扔給陳海生，“你仔細看一下，有沒有遺漏，沒有異議就簽字吧。”
陳海生拿過來仔細地看著筆錄，字體真好，標準的仿宋體，一筆一劃板板整整，滿滿的幾頁紙，逐行看了一遍，記得還真仔細，行文也很嚴謹，莊重地簽上自己的名字，比之前在行裏任何一次簽字都沉重。
帶他進來的檢察官表情輕鬆，站起身來遞給他一杯水，“陳海生行長，感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以後有事情可能還得麻煩你過來，你也累了，拿上你的東西出去吧。”
陳海生心說，敢不配合你們工作嗎，孫子才要再進來呢。
另一位檢察官最後幽默地看著陳海生，“陳行長，這也是我們的工作。其實我也了解你們這些當行長的，平時工作繁忙，場合應酬也多，掌握著財務主動權，今後我們辦案子路過你的地盤，進去討杯水喝，可不能不搭理我們啊。”
陳海生誠惶誠恐，露出一句營銷專用語，“歡迎上門辦理業務。”
穿過依舊黑乎乎的走廊，出得門來，門衛值班的還是那位師傅，主動衝陳海生笑笑，“小夥子，祝賀你啊！”
陳海生一時沒有明白過，我被關了一天一夜了，有什麼值得祝賀的。師傅又是微微一笑，指著遠處的幾個人，“你很有幾個知己朋友啊，打你進來那時候起，他們就一直在這裏等你出來啊。”
刺眼的太陽掛在當空，陳海生一陣眩暈，閉閉眼睛站穩腳跟，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深深地呼吸幾口甘甜的空氣，淡淡的浮雲掛在蒼穹，幾隻燕子無拘無束自由飛翔，不由得心曠神怡，從來也沒有感覺到外邊的世界，竟是這樣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