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相信他的話,小心上當。”易知小聲的對魏景征說,不過話聲還是傳到了沈潘越的耳朵中。隻是此時的沈潘越完全不把易知放在眼裏,反而高傲的仰起了頭顱,目光炯炯得看著魏景征。
“什麼條件?”魏景征玩味的看著眼前不畏生死的沈潘越。
“隻要厚葬我父皇就行了,其他的另憑處置。”沈潘越說道。
“不行,這不和禮儀。你本是降國兵,哪有什麼資格向三皇子提什麼要求!”易知想也沒有想,當場回絕。魏景征饒有興趣的看著沈潘越,想看看這位二皇子會做出什麼失格的事情來。而沈潘越沒有和易知辯解,也沒有理睬易知,隻是直勾勾的望著魏景征。
“看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本皇子就答應你這個請求。”魏景征說道。他本不想答應沈潘越,隻是突然想到灃國既然在路上了,何不給他設個套,把灃國也一網打盡。
“三皇子........”易知急忙阻止道。雖然沈潘越當權的時候,並沒有難為易知,可汀皇卻是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是汀皇讓他過上豬狗不如的生活。所謂父債子還,他是不會輕易饒過沈潘越,更不會讓他厚葬汀皇的。
“就這樣決定了。”魏景征一句話,成了定音。他拉轉馬頭,步入都城中。易知不滿的看了沈潘越一眼,冷哼著,便緊跟著魏景征進都成來。
沈潘越被士兵押解著步入城中,見到屬於自己的國家現在被皓國占領著,心裏一陣陣的抽動著。周圍汀國的人見到沈潘越步入城中,都紛紛跪在沈潘越的麵前,各個都目光悲切的望著沈潘越。
沈潘越多想上前將他的臣民們從地上拉起來,勸他們好好的生活,以後好重整汀國,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半個字來,胸口苦澀的讓他難受不已。沈潘越轉過頭去,硬挺著身子朝前走去。他雖然身上沾著血跡,衣衫襤褸,頭發散亂,可是那姿態卻仿佛是剛打贏勝仗的將軍回入都城中。
“二皇子,二皇子,二皇子..........”周圍的軍士們看著沈潘越步伐穩健的消失在大路上,不由的都動情的喊著沈潘越的名字。周圍的汀國人也受到感染,跟著一起喊了起來。那聲音悲壯的讓人想落淚,像是為汀國做最後的挽歌。
“父皇,你怎麼樣了?”魏景征邁著步子進入汀國宮殿,本想把沈潘越的事情告訴父皇,可見到皓皇虛弱得躺在床上。魏景征趕緊走到床邊看視皓皇,隻見皓皇疲憊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嘴唇早已脫了一層皮,左胸口上一塊殷紅的血跡。
魏景征很清楚得記得,他走的前一晚還和皓皇研究戰術。那時皓皇健壯似一頭牛,自信得指點著汀國的地圖。這才過了幾天就蒼老成這樣了。他當時攻進後山,一切勢如破竹,並沒有人報告皓皇受傷了呀?
“這是怎麼回事?”魏景征皺著眉頭問身旁的侍衛。
“皓皇因為遲遲不見你的信號,以為三皇子你遭遇不測了,所以就直接攻城了。結果中了沈潘越那賊的箭,不過幸好沈潘越的技藝不精,隻射中了左胸,皓皇隻要好好休息一下就能康複的。皓皇怕你分心就沒有派人告訴你,三皇子你也別太擔心了。”侍衛勸說著。
魏景征本想發火的,卻被侍者幾句話全都打滅了。他輕輕的坐到皓皇的身邊,望著一下子蒼老了很多的皓皇,心裏不太痛快。這個皓皇雖然是他的父親,可一直對自己疏於教導。在魏景征的心裏,皓皇這個父親的存在是可有可無的,他隻是自己達到權利頂峰的一個工具罷了。可聽了侍者的話,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才是親情。
可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他靜靜的望著皓皇的臉,腦子卻飛速的運轉著。開始他對沈潘越傷害皓皇一事非常惱火,可再一細想,感覺沈潘越在冥冥之中住了自己一臂之力。魏景征小坐了一會兒,便走出宮殿,去安排事宜了。
這天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可沈潘越的心情整個沉入了穀底。他看著皓國的人舉著汀皇的靈柩下葬的。真是沒有想到,上天會如此的安排,讓一群毀壞家園的強盜,來安葬他的父皇。沈潘越冷眼看著汀皇的靈柩一點一點的被泥土覆蓋,直到看不見了,直到地麵上出現一個小小的土堆時,沈潘越跪了下來,對著汀皇的墓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易知,你雖然背叛了汀國,不過你身上還是留著汀國的血,你過來給汀皇磕個頭,也算是還汀國最後的恩情了。”沈潘越輕柔的說道,那話語輕的讓人聽不出喜怒哀樂來,也讓人想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易知極其不情願給汀皇的靈柩下跪磕頭,他轉過頭看向魏景征,希望他能夠阻止沈潘越這一無理的要求。可他見魏景征一副百無聊賴,事不關己的模樣,那希望又落個空。這個頭不磕,就說明自己太無情了,以後再皓國也沒有辦法好好的立足。他是十分了解魏景征,如果自己沒有利用價值魏景征絕對會棄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