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下(1 / 1)

話說有一年夏天特別熱,涇渭市二十三路公共汽車從郊區發車。午後,車上人滿為患,車內悶熱難耐,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突然,不知誰放了一個臭屁,車內空氣惡臭難忍,熏得人簡直要暈倒了。我的作家朋友實在受不了,又不知道是誰幹的好事,實在沒辦法。正在一籌莫展之時,售票員正好大聲發問:“誰沒有買票?”朋友忽生一計,大聲說:“放屁的沒買票!”忽然,一個矮胖大臉的城郊村女人,頓時臉色灰青,高高地舉起手裏的票,使勁掙著三角眼漏出了三白狼眼,用醋溜普通話大聲說:“我買過票了,坐車不逃票的!”話音未落,惹得薑薔傑哈哈大笑。

倆人笑畢,薑薔傑感到口渴了,轉身對史桂途道:“老史,麻煩你給我倒一杯水,我想吃藥了。”

史桂途轉移話題,就是想著如何處置薑薔傑?他要喝水,心想天成我也。史桂途走到桌旁,端起熱水瓶一搖,發覺是空的,於是,說道:“我這就打水去。”提起熱水瓶就要出去。

薑薔傑拿過自己的水杯說:“妹夫,不要浪費開水,你就用它接一杯吧。”

史桂途接過水杯,又提起熱水瓶走到水房接滿熱水。四下瞅瞅沒人,拿出少許粉末撒進水杯,接了點水搖勻,倒出一些再加滿水蓋上蓋子,搖了搖,端進病房。薑薔傑接過水就要喝,史桂途忙說水很燙,晾一會再喝吧。史桂途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涼了一會兒,二人喝完水,在各自的床上睡著了。

淩晨五點多,薑薔傑開始出現惡心,他讓妹夫倒了一杯水,趁熱喝下去,又迷迷糊糊睡著了。大約到了六點,他又出現嘔吐。史桂途下床走過來,拍拍他的後背,覺得他有些發燒了,連忙拿過毛巾倒了些水擰幹,給他搽洗身體。薑薔傑發熱加重,開始呻吟。

史桂途連忙叫醒值班醫生,醫生過來查了查說:“我先給他掛上解肝毒的吊針。早晨上班後,讓主管醫生再仔細檢查吧。肝癌後期,病情很不穩定,你們要做好準備。”

好不容易熬到醫院上班,史桂途急不可耐地找來主治大夫。醫生連忙安排全麵檢查,抽血化驗、CT掃描、B超全部進行,累得史桂途疲憊不堪。他覺得薑薔傑情況不妙,立即電話告知薑薔倩,讓她與大嫂立即趕到醫院。

薑薔傑的妻、子與薑薔倩迅速來到醫院,病人正在輸液。護士送來化驗結果,顯示其肝功能已出現損傷,病情繼續惡化,血小板開始減少,病危。醫生告訴他們,肝癌晚期就是這樣,安排轉入外科重症監護室搶救。草蘭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她找到專家哭訴道:“教授呀,昨天還好好的,您也說病情好轉了,怎麼今天就這樣了?嗚嗚嗚……”

胡教授肯定地說:“女士別哭,你冷靜點。癌症後期就是這樣,我見得多了,突然好轉,不過是回光返照。準備後事吧。”

史桂途心裏說:你們怎麼知道N-二甲基亞硝胺的厲害,如果不是肝癌晚期,我是不會如此順利的。他攙扶起大舅嫂滿含眼淚說:“大嫂,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應當接受殘酷的事實。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孩子著想,你要節哀。薔傑大哥是為公司累成這樣,我不會丟下你們不管。請放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們的。你和薔傑的孩子,有我輔助,不會讓孩子們短精神的。”草蘭隻是一個勁的哭泣,薑薔倩不停地為她拭淚,陪著大嫂抽泣。

搶救室傳來噩耗,薑薔傑經全力搶救無效,當晚,一個好人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去了另一個世界。妻、子、親人的悲傷痛哭不言自喻。

司馬東市長前來參加薑薔傑的葬禮,他為失去了一個誠實,有作為的房地產商而悲哀。司馬東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精英了,必須盡快發揮人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