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巧使計謀取得證據 慈祥善誘會計開口
詩曰：莫道天下不知曉，雁過留影世叫好；別做他人替罪者，公正法治正眼瞧。
秦王酒店3026室，中央紀委專案組三位成員正襟危坐，一位頭發花白、精神矍鑠的老人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地低頭看著什麼。兩位帥氣精幹的30歲左右的年輕人，一個坐在桌子中間，一個在旁邊擺好電腦準備紀錄。
經信總公司年輕漂亮的出納魯雪莉顫顫抖抖地走了進來，沒見過大世麵的她木訥地站著，顯得局促不安。
看到她的宭態，坐在桌子中間的青年示意她坐下。
魯雪莉這才機械地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房間的氣氛很沉悶，沒有一個人說話，隻聽筆記本電腦風扇的嗡嗡聲和鍵盤敲擊聲。
詢問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單純的魯雪莉嚇破了膽，頓時渾身發抖，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大腦一片空白。
洪麗萍早上特意叮嚀的話語，忘得一幹二淨，什麼也不知道了。冷汗從頭上不斷線地流下，如同洗過澡似的，虛弱的她希望盡快結束心理的煎熬。
器宇軒昂的老人站了起來，在房間輕輕地踱步，堅強有力地腳步聲猶如炸彈，讓魯雪莉的心髒跳動加快，猶如緊敲地戰鼓“咚咚”作響，胸部急速起伏。她再也控製不住了，隻想一吐為快，結束這可怕的時刻。
還沒有等年輕人發問，呂雪莉實在無法忍受了，“哇——”地一聲放聲大哭。
老人和兩位年輕人互相點點頭，幹脆讓她哭個痛快。
良久，魯雪莉終於停止了痛哭，一臉木納，不知所措。她渾身顫顫抖抖，牙齒打著哆嗦道：“領、領導，我、有、有罪，我知道的全部交代。”
主問的年輕人微笑說：“魯雪莉同誌，不要害怕了。你沒有犯什麼罪，不要害怕。你目前隻是我們詢問的證人，放鬆心情。我們現在開始詢問，你調整好情緒，把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就好了。”說完遞過熱毛巾。
魯雪莉感到了溫暖，身體不再劇烈顫抖了，可是，恐懼後效應讓她還有些驚慌。她狠狠地擦了一把汗，又喝了幾口水，方才平靜下來了。
須臾，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聲音低沉地說：“領導，那400萬元我沒有拿一分錢，隻是奉會計的命令，去銀行轉到鬃巍公司的賬戶上的，魏愛民當時出具了發票，我們就做賬了。”
“我問你，錢後來去了哪裏？”
“我是大學會計專業畢業，知道財經紀律。經信公司老總十分霸道，我們隻有服從，但是，要保護自己。我怕以後有什麼麻煩，就問魏愛民錢的去向。他很不耐煩地告誡我，年輕人，知道少一些的好，不該問的不要問，否則對我沒好處。我也不敢再過問，也就不知道這筆錢後來的去向了。”
“你再想想，看還有什麼沒說清楚？”
“同誌，我就知道這麼多，全部說完了。”
青年主詢問人道：“雪莉呀，你再回想一下。從那之後，有沒有人主動問過你400萬元資金的去向？”
魯雪莉微閉著眼睛，使勁地想著，半晌才說：“噢，我想起來了，有次上班遲到了。我急匆匆闖進辦公室，發現魏愛民、洪麗萍和夏總在財務室說著什麼？隱約聽到什麼錢打到某某的個人賬戶。”
“哦？你還有什麼沒想起的？”老年人富有磁性的聲音震蕩在房間。
這平常的聲音，如同驚雷，又讓魯雪莉不能自持了，結結巴巴地說：“領導，他、他們見我走進去，就不再說什麼了。我能知道的隻有這麼多。”
老年人慈祥地安慰說：“好孩子，我們敬佩你的誠實。記住，回去後，誰問你什麼也不要說。現在，你可以走了，想起什麼就聯係我們。”
魯雪莉吃力地站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慢慢地向外走去。
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魯雪莉轉身走了回來，誠惶誠恐地對副部長說：“領導，我想起來了，發改委主任杜誌國、土地局長齊雲鬆、住建局長馮韻亮、稅務局長向蓀斌等人與史桂途、夏宇彥在一起多次吃飯喝酒，在我這裏報銷過不少發票。我記著賬，前幾天合計了一下，四、五年也有100多萬元。”
“我的乖乖，慷國家之慨如此大方，四、五年公款吃喝多達100多萬？這麼多的錢能讓多少農民脫貧，多少大學生的學費呀。你們怎麼處理的？”青年問道。
魯雪莉慢慢地說：“我當時問會計洪麗萍，吃飯花這麼多的錢如何做賬？她批評我管得太寬了，告誡我不該問的不要問，這是領導間的應酬，不需要你知道。”
“噢——還有這麼回事！”青年主問突然說了一句話。
老同誌連忙擺手製止了青年的發問，溫和道：“這個線索很重要，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小魯，你回去好好工作，千萬不要亂講詢問的事，我們交談的內容必須嚴格保密。否則，你會有麻煩的。”
“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我是知道的。大叔，我走了。”魯雪莉這才如釋重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