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悠然對江夏的寵溺,就像一位慈祥的父親對親生兒子的溺愛一般。
聽到江夏怒氣衝衝的表態,他並沒有發火,責怪江夏不思上進,反倒是一臉凝重的坐下來,和和氣氣的問他:“孩子,你是不是在講武堂,受了什麼委屈?”
江夏自然不願把自己的丟人經曆說出來,當即編造了一個謊言:“我能受什麼委屈?陳叔,其實我不太願意跟著講武堂的人學武,我喜歡自由自在,不喜歡每天都被關在一個院子裏!您既然是掌門的師弟,一定也是身懷絕技,隻要您願意教我……”
陳悠然一聽這話,忙不迭的站起身來,像是聽到了什麼可怕萬分的事情一般連連擺手,臉上淨是恐懼的神色:“不……不要!別跟我提這個!我不會武功!”
江夏對此始料未及,就這樣皺著眉頭,莫名其妙的望著他。
短暫的反常後,陳悠然又恢複了他習慣性的和藹麵容:“嗬嗬,你啊!真要跟我學,頂多也隻能學到一手廚藝!江夏,你要不怕一年後在甄徒大會上丟臉,講武堂的課,不去上就不去上吧!”
話說到這裏,陳悠然畢竟還是有些失望,轉過身去,輕輕帶上門,走出了屋子。
江夏一個人愣愣的望著大門,撓了撓頭,心道:“這個陳叔,幹嘛這麼激動?古裏古怪的,莫名其妙!”又想:“我一提到向他學武,他就這麼大的反應,難道他以前真的在這方麵受過什麼刺激?”
自從來到這膳房,知道陳悠然掌門師弟與膳房總管的雙重身份,江夏就不禁聯想到穿越前看過的小說,少林寺掃地僧這種隱世高人的經典橋段開始在他腦子裏盤旋。
“莫非這位有些神經質的陳叔,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絕世高手?由於種種原因,才隱藏實力,窩在這不起眼的膳房裏,準備了此餘生?”這種猜想,在他心目中久久的揮之不去。
直到後來慢慢聽說許多有關陳悠然的傳說,他仍是對這個猜測存有幾分幻想。
可事實卻是,陳悠然已經四十好幾,矮壯的身材發福得已經有些走樣了。平日裏,他在膳房內忙裏忙外,根本就沒有時間練過武功。
就算是有空閑著,他也隻是和火工弟子們一起推推牌九,賭賭小錢,完全沒有一點兒長輩師尊的樣子!
聽別人說,當年陳悠然參加甄徒大會,差點被現在的六尊者程泗陽淘汰,是他最後抱著程泗陽的身子死纏爛打,才讓他留在了擂台上。
當時的掌門斥他毫無氣概,不準備收他為徒,可百年門規不可忤逆,掌門最後答應讓他留下,卻隻給了他一個排行末席的弟子身份,然後便把他直接發配到膳房做事。
前前後後幾十年,他老人家除了第一年在演武堂學了點強體第一級的功夫,便再也沒能更進一步。
陳悠然窮苦人家出身,能夠有口飽飯吃,也就樂得清閑,踏踏實實在膳房紮下根來,一幹就是二十多年。
對於自己奇高的輩分,他倒是經常自我調侃;可自己那一身與輩分嚴重不符的本事,卻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
看到剛剛自己提及此事時陳悠然的反應,結合自己這些日子裏聽到的有關他的傳言,那些有關少林寺掃地僧一類的瞎想,轉眼間就在江夏腦子裏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