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白發蒼蒼的老管家情急之下這一推,竟然將身材魁梧的黑爺推得一個趔趄,朝後倒去。
這一倒不要緊,鬼使神差的是,他的倒向不偏不倚,剛好正對著身後一名嘍囉手中那明晃晃的鋼刀!
“哎喲!”黑爺的跌倒出乎那嘍囉的意料,反應不及的情況下,也就沒有絲毫的躲閃。可憐的黑爺一聲慘叫,眨眼之間,從後背到前胸,已經被鋼刀捅了個透亮,血流如注的窟窿眼讓他當場斃命!
“啊?”那名嘍囉還沒回過神來,便已發現自家老大已經倒在了自己腳下,身上插著的鋼刀,正是自己使用的兵器!這一驚非同小可,年輕的小嘍囉當場嚇得出不出話來。
“老大死了!”一名劫匪強作鎮定,大聲向每一個自己的同伴通報了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語氣之中,帶著逐漸積聚的怒氣。
“給老大報仇!殺了這幫狗日的!”鋼刀所向,是江夏等人的馬車,排在最前麵的目標,自然就是“老管家”程泗陽了。
“各……各位好漢,有話好好說嘛,老夫剛剛決不是故意的呀!”那“老管家”見勢不妙,口中一邊申辯,一邊抱著頭就往馬車方向竄去,顯得很是狼狽。
那幫劫匪顯然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一個個的手執兵器,“呼啦”一聲的圍了上來,越逼越近!
“老七!保護老爺和少爺啊!”程泗陽“倉皇逃命”的途中,還不忘出言提醒孔連陽——按照此時眾人的身份角色,也隻有他孔連陽才有道理身具武藝,以之退敵。
孔連陽對三人的演戲正覺得哭笑不得,一聽這聲呼喊,心裏有些不悅了——敢情這苦命家奴還真是當到底了?扮車夫的時候得不到好東西吃,這下碰上劫匪,還得一個人出馬去“英勇護主”?
程泗陽這邊很快退到了馬車左側,身體呈“大”字狀,盡最大可能的護住了馬車車棚;另一邊,假裝出一副魂不守舍模樣的江夏也依葫蘆畫瓢,護住了車棚的右邊;車廂裏,衛昆陽有些無奈,但這種時候,他這個普通富家老爺,也隻有繼續扮下去了。
“馬車夫”孔連陽暗哼一聲,大吼道:“大膽強盜,休傷我主!”
“噌”的一聲,從馬車上一躍而下,揮舞著馬鞭,衝著正麵而來的幾名強盜就是一通招呼。
他知道衛昆陽等人如此入戲的原因,雖然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心裏也是惴惴,不想因為自己一時衝動,泄露了眾人的身份,所以此時出招也是拿捏有度,並沒有動用真氣,看上去就和一般的民間武者好手別無二致。
這一通鞭子出乎眾匪的意料——孔連陽雖然沒用真氣,但“強體”二級的武藝基礎,練就了他的反應和速度,這足以讓他占據絕對優勢——“啪啪啪啪”幾聲下來,幾名強盜均是中招,或是臉上、或是身上手上,都被抽得皮開肉綻。
孔連陽身後,另外幾名合圍馬車的強盜已經逼了上來。他們麵對的,是“富家少爺”和“老管家”。這倆人都已經嚇得驚慌失措了……
見到自己正麵進攻的同伴受阻,這幾名強盜暗自慶幸,覺得自己能夠直奔目標,拿下這富家老爺,肯定能劫得不少的財物。這樣一來,既立下了頭功,又沒有吃苦頭,實在是兩全其美、三生有幸。
在他們看來,守護馬車兩側的這一老一少,都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
顯然,他們錯了,而且錯得很徹底……
“老管家!他……他們來了!”麵對越來越近的匪徒,江夏的聲音越發的顫抖。
程泗陽也是大汗淋漓,急道:“少爺別怕,我們用彈弓打……打他們卵蛋!”
江夏大喜道:“對啊,我的彈弓!我……我的彈弓在哪兒呢?”
“少爺,在老奴這兒呢,接著!”程泗陽回頭拋給了江夏一包東西,江夏接過來打開一開,果然是一隻彈弓,而且還有數量頗多的石子彈藥……
顯然,這些裝備其實是程泗陽的,二人剛才這樣對話,也是為了各自角色的身份考慮。危急關頭能有此番考量,不得不說,二人此時決然沒有把洶湧而來的對手當一回事,相反,玩樂和整人,才是此時兩人心中的主要內容。
一聽說這一老一少要用彈弓打自己要害,本來氣勢洶洶的強盜們,心裏不免有些分化。有的人對此嗤之以鼻,甚至是勃然大怒;有的人則覺得襠下隱隱作痛,心頭浮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然而獵物在前,自家老大被害的仇恨在胸,他們依然是毫不退縮,張牙舞爪的繼續猛撲。
“老管家你小心,我來打他們!”江夏得到武器,翻身爬到了馬車上半蹲著,張弓搭箭,第一發石彈已然發出。程泗陽繼續作忠心護主狀,緊靠在馬車上四下觀望。
“咻——嘭!”石子劃空,發出銳利的破風聲,擊中目標,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