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鬆那睥睨天下的態度和言語,江夏已經習慣了。之前他老人家對正天門不屑一顧,後來又說“捕風追電”徒有虛名,現在,輪到了陽元派“弱敵”二級的神功——“弱水三千”!
在一鬆的眼裏,似乎天底下其它所有功法,都比不過他自創的種種神技。
“哈哈,傳說中的弱水,又有幾個人見過呢?陽元派的老古董們,竟敢大言不慚的用這來命名,簡直就是愚弄天下武者嘛!”他繼續發表著自己的獨到見解,轉而說道,“爺爺我這些年,早已創出更好的絕技,名字也樸實無華,喚作‘海納百川’!”
對江夏來說,由於他從未學習過任何一種“弱敵”二級的本事,所以無論是“弱水三千”,還是此時的“海納百川”,都隻不過是一串毫無意義的詞語罷了。
“‘弱敵’二級,說白了便是要化解外力,提高咱們自身抗擊打之能力!天下門派眾多,有此級別功法流傳的,卻是少數。你們陽元派的‘弱水三千’雖然出名,但實際卻並不是那麼神乎其神。”
江夏哦了一聲:“原來要專門修煉技法,來抵消外界受力啊,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刀槍不入!”
一鬆道:“不錯!人又不是銅皮鐵骨,安能銳器劈刺而不受損傷?你們的‘弱水三千’,無非就是以力消力——以自身之力,消去對方之力,這其中原理,與咱們尋常格鬥並無二致,隻不過是強化了消力這一環節而已!若真是遇到對手猛攻,真氣不足,也就失效啦!”
“真氣是武者的根本,若是敵不過對手,自然隻能落敗,這跟功法高低,似乎關係不大吧!”江夏這倒不是在為陽元派武藝說話,而隻是單純的就事論事。
卻不想一鬆竟狡黠一笑,神秘兮兮的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弱水三千’,類似於博弈之中的對子,最終隻能是與敵共損,占不得多大的便宜!然而世人共知——大海無量,可廣納百川之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也,如能做到這一點,方才是‘弱敵’二級的最高境界!”
“聽前輩話中之意,難道是要吸收對方真氣,反過來再用來抵禦外力不成?”江夏來自異世界,對於這類似於太極原理的東西,自然是一點就透。
一鬆果然被他的悟性所動,頗為讚許的嗯了一聲,道:“以力消力,與借力消力,一字之差,卻是天壤之別!”
江夏的好奇心被調動到了一個無以複加的高度,一拍腿便道:“前輩,多說無益,咱們來演練演練吧!”
一鬆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正合我意!武藝豈能是三言兩語便能說通的?待我引你感受一番,你便明白啦!”
說完,老人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一通乒乒乓乓聲響過後,隻見他抬著一個碩大的木頭箱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哐!”箱子被放置在酒桌之上,沉重的分量震得桌上的酒杯酒壺是一同搖擺,紅酒潑灑一地。
一鬆毫不在意,伸手一推,輕輕的打開了木箱。
“呃……”江夏被眼前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這木箱之中,竟然是滿滿一箱的精致飛刀!
那飛刀每一把都一模一樣,鋒利的刃口、尖銳的刀頭,以及那從內到外透出來的寒光,幾乎讓那木箱之中,飄出來一股股的殺氣!
保守估計,箱子裏怕是得有二百來把飛刀,真不知道一鬆將它們搬出,是何用意。
“怎麼樣?這些飛刀鑄工如何?”一鬆問了個看似不相幹的問題。
江夏由衷歎道:“每一把都是精美絕倫的工藝品啊!”
“嘿嘿!你小子還算會說話!”一鬆拿起一把刀來,舉在半空中,若有所思的說道,“當年軍中學會的鑄造之技,沒想到卻能助我練就神功!”
“咻——”一柄飛刀從老人手中擲出,那出刀的力道,似乎把不遠處的一株果樹當成了死命仇敵。
“嚓!”子彈一般的飛刀刺穿了果樹樹幹,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透明窟窿,飛向了遠處……
“江尊者,看到了嗎?”一鬆高深莫測的問道。
江夏抱拳道:“前輩,在下看倒是看到了,隻是不知,這和您的‘海納百川’,有何關係?”
一鬆白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從桌上取了一隻酒杯。那瓷製酒杯寬大無比,雖不像江夏熟知的高腳杯那般,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唰”的一聲,一鬆如法炮製,竟將酒杯像飛刀一般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