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粉麵油頭的年輕人,本來並沒有引起江夏多少的注意,但此人隨後的言行,卻讓他深深的感歎造化弄人。
年輕人掀開簾子從櫃台後的內室出來,並和一位掌櫃模樣的商人寒暄道別,從隻言片語可以判斷,他們是談成了一筆不錯的生意。
這時候他回轉身來,雙眼自然而然的移到了林芷蘭的身上。此時的店鋪內,最為耀眼的人物,無疑這位清新脫俗的林家大小姐。
江夏和林浪同時覺察到這個年輕人的神色異樣,起初他們都隻以為,這人隻不過是見色起意的輕浮之輩,然而年輕人一張口,卻讓他們為之一震。
“正天門林小姐,是你麼?”帶著頗為意外的語氣,那年輕人滿臉的不可思議,隨後又被幸福的神色填滿。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城市,在自己偽裝身份的時候,居然被人認出,還當眾喊出了自己的真姓實名,林芷蘭自然也大感意外。不過她卻難得的表現出了應有的鎮定,茫然的回頭望了那年輕人一眼,搖頭道:“你是在和我說話麼?”
“林小姐,你開什麼玩笑,除了你還能有誰呢?”年輕人似乎和林芷蘭熟識,說起話來就像是闊別多年的老朋友。
林芷蘭身邊的小虎妞爆發了,她眉毛一豎,擋在林芷蘭身前,衝那年輕人拂手斥道:“走開!你這種紈絝公子哥兒,總想用這種小把戲來勾搭無知少女!告訴你,有我在,你今天沒門兒!”
沒來由的幾句話,立刻讓那年輕人紅了臉,在周圍不明真相的人們心中,他的形象瞬間變壞,成了一個舉止輕浮的浪蕩公子。
林芷蘭似乎覺得小虎妞做法稍過,便道:“這位公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隻是商人之女,不是什麼正天門林小姐。”
那年輕人本來欣喜若狂,但二女的冷漠讓他碰了個釘子,尤其是小虎妞的“陷害”,更是讓他倍感羞辱。
這時候,江夏和林浪走了上來。
林芷蘭為了偽裝自己,走到了江夏身邊,露出了怯懦的神色,細弱無聲的嚅囁道:“楊大哥……”語氣眼神,故意露出了幾分依賴,這很容易讓人誤會,但對於誤導對方,無疑是有幫助的。
林浪理解了這種做法,站出來一步,對那年輕人道:“識趣的自己走吧,就當你是認錯了人,本少爺今天心情好,不找你的麻煩。”
如果對方隻是模棱兩可的認出的林芷蘭,那麼在這樣一係列的軟硬兼施和迷惑攻勢下,他應該選擇自我否定了。
可此時的他卻像是受了什麼刺激,忽然伸出隻手來,指著林芷蘭的鼻子,大聲斥罵道:“好你個不守婦道的林家大小姐啊,明明有婚約在身,卻為何此時與其他男人如此親密?”
又指著江夏罵道:“你這狂徒,竟敢勾引我未過門的妻子?”
言語未必,已經惡狠狠的撲了過來,顯然,這也是一位習武之人。江夏甚至早就猜到了這一點,他認為這位年輕人,到綢緞莊的目的,沒準就和自己一行人一樣。
年輕人的攻擊出招輕浮,對於江夏來說,根本不會造成半點威脅。
為了不讓事態引起更多的圍觀,導致不必要的麻煩,江夏迅速的出手,輕輕鬆鬆的製住了他。
“啊!”胸口受了江夏輕輕一推,年輕人踉踉蹌蹌的退出幾步,臉上帶著恐懼和不屈。不過當他再次抬頭看江夏的時候,雙眼之中除了怒火,便也再沒有其它了,比如說,攻擊欲望。
麵對這樣一個水平遠超自己的對手,他識趣的收手了。
“狗男女!”雖然打不過,但嘴上是無論如何不能輸的,這樣的解氣方法,年輕人自然而然的使了出來。
“你說什麼?”小虎妞和林浪異口同聲的質問。如果說剛才對方的狂言妄語還可以忍受的話,那此時的破口大罵,便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了。
“一個有婚約在身,卻勾搭其他男人,一個明知道了真相,卻還要出手打人,這不是狗男女是什麼?”年輕人絲毫不懼,據理力爭。
江夏回想起林芷蘭之前敘述過的她的經曆,心念一動,低頭輕聲在她耳邊問道:“這個人,你曾經見過麼?”
林芷蘭麵露苦色,猶豫一番後才低聲答道:“我沒見過他。不過去年我爹為門派慶典,宴請了他的許多朋友,說不定這人那時候在宴會上見到過我。”隨即眼波一轉,細弱無聲的續道:“如果他是‘蒼穹派’掌門之子,那他剛才所說,多半就是真的了。我曾經正是聽到我爹和蒼穹派的掌門,商討我的訂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