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雷雨交加,林傲的屍體被雨水衝刷洗去了血腥之氣,竟然到了天亮才被打掃院落的仆人發現。
正天莊上上下下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唯一的林氏血脈,剛剛經曆喪兄之痛不久的林芷蘭,不得不再一次麵臨親人的離別。
對林傲敬重有加的弟子們,也為師父慘遭毒手感到憤懣。
當莊子裏鬧得沸沸揚揚的時候,卻有人有意無意的提問:“為何門主會慘死在江爵爺的屋外?為何屋子裏見不到江爵爺的人影?”
被這種疑問一帶,許多人自然而然的產生了這樣的聯想——難不成是那江夏出手,殺害了林門主不成?
天下人現在都知道這個少年武藝出眾,要想殺死林傲,似乎是輕而易舉的事。偏偏他如今又不在他該在的地方,便更加加重了一些弟子對他的懷疑。
林芷蘭哭得跟個淚人兒一般,聽到弟子們議論紛紛,她勉強止住了抽泣,厲聲製止了他們的這種無端猜測,同時暗中命人搜尋江夏的下落。
打心眼裏,她不願懷疑江夏,但如今父親慘死的事實擺在眼前,這讓她不願意放棄掉任何一絲的可能性。
“江大哥他為何會加害爹爹?這無論如何都講不通啊!可是……為何他偏偏不在屋裏睡覺?為何爹爹會在這裏與人發生衝突,最終遭到毒手?”悲痛之餘,林芷蘭滿心的不解。
“小姐,要不咱們報官吧?”有弟子開始小心翼翼的提議。
林傲正值壯年,突然遭遇不測,而在他之前,作為接班人培養的林浪也命喪沙漠,這讓整個正天門徹底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但林芷蘭畢竟是林傲之女,在她參與了孤葉城一戰之後,皇家更是對她有了封賞,這讓其他弟子們對她便加了幾分敬畏。
“報官?”同樣得益於孤葉城戰役的小虎妞倒顯得鎮定,在安慰林芷蘭之餘,還在積極的思考對策,“咱們堂堂正天門,若是追查個仇家都要依靠官府,那以後在江湖上還怎麼立足?”
她一個女兒家,說出話來卻像是個傲氣十足的老江湖。那弟子聽了隻能撇撇嘴,不敢再言。
“他媽的,難道正天門要落入娘們之手不成?”聚集在此的弟子們議論紛紛,人群之中,一個滿臉戾氣的男子心頭暗暗叫罵,臉上寫滿了不屑。
“仇師兄,您怎麼看?您覺得會是江夏那小子麼?”他身旁一個身著藍衣的漢子輕輕問道。
“是不是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門主大人有沒有交代什麼遺言……”那姓仇的男子似乎是在作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嗯……不過盡快找到這小子問個明白,倒是當務之急。如果真是他,嘿嘿……”他笑得很不自在,顯然是有些忌憚江夏的實力,續道:“咱們找到人盤問過再說吧!盧師弟,你跟我來。”
二人一前一後,擠出了人群,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這時候,林芷蘭已經令人開始料理後事,門中追隨林傲多年的老弟子們,為她分擔了絕大部分的操勞。
眾人各司其職,忙活了一會兒,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嘈雜,似乎是有人挨了他,吃痛正在慘叫。
“什麼人在西院喧嘩?”林芷蘭本來稍稍平靜下來,此時忍不住大為光火。
不多時一名弟子來報,說是在西院臥房內發現了江夏,仇明善和盧嘯宇兩位弟子想要開門詢問,卻被江夏和姚破軍二人一通拳腳,趕了出來。
林芷蘭奇道:“他們二人怎麼會在西院臥房?”起身招呼了小虎妞,“小虎,隨我去看看。”
主仆二人在那弟子帶領下來到西院臥房,卻見仇明善和盧嘯宇二人仍在敲門,嘴裏都是大罵不止。
“二位師兄,小姐來了!”那弟子提醒一聲。
仇明善回過頭來,隻見他右眼眼圈烏黑,顯然是被人重重的揍了一拳。見到林芷蘭,他不願露怯,挺胸抬頭的說道:“小姐,這二人躲在臥房內不肯開門,多半有鬼!我看門主多半便是遭了那姓江的毒手!”
盧嘯宇也扭過了頭,他臉上有一個清晰的五指印,鮮紅刺眼,附和道:“是啊小姐,我和仇師兄誓要為門主報仇,即使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們兩個倒是忠心得很,可我看你們都是各懷鬼胎,哼!”林芷蘭尚未開口,一旁的小虎妞已經率先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仇、盧二人都是微微吃驚,沒有想到一個丫鬟也能對自己這樣直截了當的指責。
“你一個小女娃,在那胡說八道什麼?”仇明善怒道,“待我讓這江夏親口承認了殺人之罪,你再瞧瞧我姓仇的是不是心懷鬼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