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辯論賽下來我們班什麼都沒有收獲,唯一的收獲是我突如其來的一場重感冒,睡到半夜突然頭痛欲裂,我哼哼唧唧的聲音把睡夢中的餘彤和鴨子給吵醒了,餘彤從床上翻下來摸我額頭時,我早已經冒了一身的冷汗,衣服都濕透了,餘彤指揮鴨子打了盤熱水把我身上的汗擦拭幹淨,然後兩人幫我換了衣服,鴨子推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姚琳兒,要她先去跟宿管阿姨溝通下,得讓我們出去就醫,姚琳兒迅速的跑了下去,不一會兒就接到她的電話,說宿管把門打開了,餘彤和鴨子扶著我出門了,餘彤順手把她床頭的那件紅色外套裹我身上。
學校路上沒有一個人影,昏暗的路燈照的整個校園陰森森的,餘彤問鴨子幾點了,鴨子看了看表,淩晨3點,這個時候小診所估計都關門了,校醫更是別指望,大醫院等掛號也得明天,去哪裏就醫都是個問題,因為頭越來越痛,走到後麵我都差不多靠餘彤和鴨子架著走的,餘彤和鴨子商量這樣瞎晃也不是個辦法,幹脆去校門口的老醫生那裏去,他是睡在門店裏的,去把他敲醒得了。
沒多久,我就被她們架到了老醫生的診所門前,鴨子‘通通’的一頓亂敲,不一會兒裏麵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誰啊!”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鴨子立馬帶著哭腔喊起來:“醫生,我同學生病了,麻煩你快給她看看。”聽到鴨子為了我生病急哭了,我感動不已,一回頭卻見這家夥笑嘻嘻的扮鬼臉,她不去演戲真是浪費人才了。
過了會兒,診所的卷閘門吱嘎一聲長響,門開了,一個六旬老人穿著一件有些發黃的白大褂出現在我們麵前,鴨子立馬換了可憐樣,指了指我,“醫生,你看看她!”老醫生看了看我,把手放我額頭上探了探,讓我們坐到了屋內的長椅上,長椅前擺著一個大型的透明陳列櫃,擺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瓶子,裏麵有一張病床用簾子隔開了,床角放著幾個輸液架,布置很簡單。
老醫生拿著體溫計甩了兩下,交給餘彤要她把體溫計塞我腋下,老醫生看到我量的體溫時,皺了皺眉頭,有些責備的說:“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不珍愛自己的嗎?都燒得40度了。”老醫生搖了搖頭,忙忙碌碌的準備打點滴的藥瓶,因為年紀大了,手腳不是很麻利,鴨子過去幫忙把輸液架拿過來。
老醫生在我手背上紮到第四下的時候,餘彤看著早已眼淚鼻涕全開的我,心疼的開口了:“醫生,這是真皮,你不用試了!”老醫生連忙道歉說人老了不中用了,白天都是**紮的,這麼晚了隻能自己來,我扯了扯餘彤的衣袖,搖了搖頭,示意我沒事,餘彤橫了我一眼,沒再說話,終於在第六下的時候,老醫生終於紮中了我的血管,我看著自己被戳得滿是窟窿的左手背擦了擦鼻涕和眼淚,長這麼大打針的次數加起來也比不過這次。
吊瓶一直吊到淩晨五點多,鴨子睡姿難看的癱在長椅上,把餘彤擠到了角落,餘彤撐在椅子扶手上小寐,老醫生趴在藥櫃上打瞌睡,偶爾起來看我的藥水打完了沒,我頭漸漸沒那麼痛了,躺在病床上看著疲憊的三人,心裏無限溫暖。
這場病足足折騰了我半個月,頭痛好了後又開始咳嗽流鼻涕,也折騰了宿舍人半個多月,半夜老被我的咳嗽聲弄醒,鴨子有天半夜給我倒開水時還不小心燙到了手指頭,所以我病好簡直是對她們的大赦。
我病好時已近深秋,這個將是我作為學生的最後一個秋天,想到與餘彤她們分別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開始無緣無故的悲秋起來,空間裏也學著於果果斷斷續續的開始敘寫自己的心情,估計大家都意識到離別的來臨,也不會管我在空間裏寫怎樣惡心的話,偶爾阿咊也會在後麵評論安慰兩句。
十二月剛出了個頭的時候,陳子軒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說到突然,是因為生日後就一直沒見到他人,不知道他在密謀些什麼,而且見他的地點是醫院,當時我和餘彤接到他電話時手心出來密密麻麻的一層薄汗,還以為他出了什麼大事,火燎火燎的跑到醫院,結果是因為營養不良暈倒住院了,我見到陳子軒的時候他比生日那次見著瘦了一圈,臉色有些蠟黃,見到我和餘彤嘿嘿一笑,叫了聲姐。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整得跟乙肝病晚期似的。”餘彤嘴上少不了刻薄兩句,雖然她一直挺嫌棄陳子軒,但畢竟認識這麼久,眼神少不了擔憂。
“乙肝?”
“你別理她,前些日子我們被‘乙肝’弄得有些發慌。”我扯了條凳子坐下。“你一大男人怎麼會搞得營養不良,你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