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丁晉鵬發生衝突後的第三天,我接到指導員的電話,說是那四個人已經抓到了,警察打電話給她,四個人已經招供了,那天晚上四人本是要堵丁晉鵬拿錢的,說是鬥牛牛丁晉鵬輸了他們幾千塊錢賴賬不給,打算修理他一頓,結果堵到了丁晉鵬的女朋友,改變了主意,商量了下決定拿他女朋友開刀,結果於果果成了替罪羔羊。
四人本就常在學校周邊敲詐勒索學生混日子過,什麼事沒幹過,丁晉鵬怎麼和他們混到一起的,我想不明白。
指導員在電話那頭一直歎息,搞了這麼多年教育,她始終摸不透現在年輕人的想法,想不明白竟會有人因為幾千塊錢的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子下此毒手,我沉默不語,指導員說了幾句要我找機會多和於果果聊聊,我答應了聲掛了電話。
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於果果因為這麼荒唐的理由,害她經曆如此一場無妄之災,我甚至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麼荒謬的事,我不敢打電話給她,猶豫再三,我決定緘口。
餘彤最近也怪怪的,既不問我為什麼找丁晉鵬挑事,也不在我麵前提她與阿咊的任何事,隻是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見麵也漸漸找不到話題,餘彤並沒有相信我的話,她還在防備我對阿咊的感情,或者是在照顧我的心情,我更相信後者,因為以餘彤的條件,她並不需要防備我。
我準備回家的前一天,陳子軒從香港飛了回來,還給我帶了瓶香水,我推辭不要,其實這東西我確實也用不上,從小到大我唯一往身上噴過的,也隻有六神花露水。
“姐,你應該要女人些,這樣才會找到疼你的男人!”陳子軒送我香水的時候是這麼說的,下場是被我K了一頓,想到我那瓶花露水用完了,就收下了陳子軒的禮物,等到來年夏天興許能用到。
“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陳子軒一本正經的看著我,我摸了摸臉,我表現有那麼明顯嗎?
陳子軒皺著眉,越過桌子伸手探了下我額頭,一臉嚴肅:“看你印堂有些發黑!”
“黑你個頭!”我拍掉陳子軒的手,也不管會不會引來咖啡廳人怎樣的目光,提腿就給了他一個重踢。
“說吧,我不在的這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陳子軒拍了拍褲腿上被我踹的腳印,懶得跟我計較,商場上臉色看多了,我稍微皺眉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我沉默不語,陳子軒坐在我對麵耐心的等我回答,幾個月不見,他眉宇間又多了幾分沉澱,身上散發著成熟又穩重的氣魄是我們這群人所沒有的,不知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相當自然而輕鬆的融入了社會,而我卻還在學校遲遲不敢跨出校門。
我答應過指導員不把這件事說給別人聽,可最近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我能承受的範圍,好多次夢裏都是於果果躺在血泊裏,睜著眼睛看著我,驚醒時掐著電話不敢打給她,我怕夢會成為現實,我需要一個人傾聽,需要一個人告訴我怎麼做。
我想了想,還是把這段時間經曆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說道校方的態度和丁晉鵬越來越激動,陳子軒卻表情一直都很平靜,就連聽到於果果的遭遇時他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是不是提前進入社會這麼久的他,已經練得心無比堅硬了。
陳子軒沉默了很久,緩緩的開口:“其實學校處理的沒錯,畢竟對我們身處的這個社會,即使你是受害者,輿論的破壞力也足以殺死一個人,我也覺得這件事絕對保密對於果果往後的人生比較好,何況罪犯已經抓到,受害人也得到彌補,即使你再不平,再憤怒,事情已經發生,無法回頭,我們不能一直糾結於過去,而是要考慮著往後。”
陳子軒看著我,眼神深邃平靜,全然沒有記憶裏憨厚的模樣,眼前的男生日漸陌生起來,仔細看來,現在的他收拾幹淨,皮膚白了些,那條寬大的休閑褲變成了休閑牛仔,就連叫那聲‘姐’的發音也不如從前親切,大家都在慢慢改變,隻有我還停在原地嗎?亦或許我也在變,隻是自己沒察覺。
陳子軒的話讓我無法反駁,可還是有些不甘心的問:“可是丁晉鵬呢?他是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可他得到懲戒了嗎?”
“他雖可恨,但畢竟不是他所為,再說了,他不也被你嚇得不清嗎?如果你覺得還不夠,這點我也可以幫你!”陳子軒從口袋裏拿出煙擺弄著。
“怎麼幫?”我心裏一驚,陳子軒為人圓滑是出了名的,他不會跟人結怨,就連當初餘彤那麼嫌棄他,也沒表現出一絲不快,照樣把我們高冷的餘大美女搞定,交了他這個朋友。以他的話說,這一秒的敵人下一秒興許就變成對你生意有所幫助之人,幹嘛跟錢過不去,所以陳子軒創業這麼順暢也多半拖了他在人際關係上的處理,即使再看不順眼的人他也會笑著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