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月沒有觀月城那樣大,那樣圓潤。總是覺得少了寫什麼。
李楓坐在驛館的房間內,門外有人把守著。因為月魔逃脫而嚴重失職的他,任憑馬海城將自己關在驛館等待發落。
對月長歎,舉匏樽與月相對飲。那顆早已跳得疲憊的心,此刻除了用酒精來麻痹之外,再無解脫之路。無論他投入多少,無論他怎樣的說服自己去信任她,相信她,到頭來都是一無所獲。她給他的永遠是傷害和冷漠。李楓苦笑一聲,灌入更多的酒,笑聲愈大,他愈是無法控製。
極度的悲傷,是沒有眼淚的。心已亡,沉於江,心已亡,沉於江……
笑過,恍惚間,一幕幕影像在眼前閃過:盈月的笑容,溫熱的雙唇。緊接著,變成月魔纖細的身影,身輕如燕的輕功,冰冷的劍,冰冷的手,冰冷的心……猛然間,他想到盈月的腹中還懷著自己的骨肉!更加無奈的感情,無奈的愛,讓眼前的影子模糊了。而今,她逃了,自己的心是否該放下來?還是要完成那未完成的誓言?……
說道底,那孩子的出現都是自己的錯。不管怎樣,也不該讓一個沒有見過世界的孩子來承擔這些……逃了,也好……
無奈的愛,無奈的活著,他已經受夠了。馬海城怎樣處置都隨他,即使是用命來換。一瞬間,心懈了下來,盈月的臉,也淡去了……
“主人。”
“進來。”
“一切都準備好了,請主人指示。”光說道。
“光,影,你們各帶一部分人,封鎖京邊七城。尤其是孝城。你們要看好孝城,決不可讓那小兔崽子的人進來擾亂我的計劃。”
“遵命。”光影一同答道。
“現在,去驛站看看。”馬海城掏出一個瓷瓶,“給他下在酒裏。”
“……主人,這是?……”影接過藥丸問道。
“冥絕散。”馬海城說,“記住,隻可放在酒裏才能有效。”
“是。”影拜了禮,“屬下明白了。”
“退下吧。”
“屬下告退。”光影一同轉身退出房門。此刻,夜已深。
京城在慢慢變靜,街上也變得空寂無人。
“影,主人登基之後。你,嫁給我吧。”光認真的說道。
影駐了一下腳,卻沒有說話。
“難不成,你真的對那沈旭動了情?”
影看了光一眼,“你的確不及他。”說罷,輕笑一聲便又向前走去。
“我哪裏不及?”光追上前拉住影的手使她停住腳步。
影戲謔地笑了一聲,“與其問我,不如自己去想。”語畢,影拿掉光的手,影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與暗黑的夜巷融為一體。獨留光一個人,哼了一聲,又追上前去。
驛站門前有衛兵把守。見到光和影過來,急忙行禮問好。
“他在做什麼?”
“回稟大人,他一直在喝酒。”
“那,剛剛好呢。”影點點頭,“帶我去酒窖。”
影掏出瓷瓶,打開蓋子,將裏麵的藥粉倒入一酒壺之中。接著,將酒壺置於餐盤上,走出酒窖。
“你去送?”光問道,“要告訴他?”
“不行嗎?”影徑自走著,“反正…這是最後一餐。而且後天……”影抬頭看了看天空後,聽到了打更的聲音,“不,明天,主人就要登基了。他知不知道,也都沒有意義了。”
“真猜不透你。”
“那就閉嘴,乖乖看著。”
二人走到門前,影輕輕敲了敲門,“李楓。”
“誰?”裏麵的聲音,很是低沉,頹唐。
“阿靜。”
“阿靜?!”聲音轉為驚訝,繼而腳步聲愈近,緊接著,門便一下子被打開了。“你怎麼……”李楓看到他身邊的男人,驚訝的神情轉為防備,“這位是誰?”
“我……”光剛要開口,便被影打斷了。
“我的朋友。”靜看了光一眼,“方便進去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