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她那雙發灰的眼眸,像一部劇目最終落下帷幕般,永遠地合上了。以後,這舞台上不再有她的身影,她的容貌隻可在回憶裏找尋。
他抱緊她,他感覺他的眼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從眼中連續湧出的液體,已不是淚,而是從心髒裏一點點、一點點隨著因抽泣而紊亂的呼吸迸發的血。她離開,帶走了他的心,他哭泣,哭幹了她的血。他抱緊這冰冷的身軀,顫抖地吻上她毫無血色的雙唇,一麵啜泣地吻,一麵叫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試圖喚回他無法喚回的愛人。
“求求你……別走……月……別走……”
他牢牢地抱著她,如此,直至昏厥。
又是那片原野。
恬靜,寧靜而使人安心。
遠處,那如蓮花般淡雅的妙人,站在微風中,聞著原野上一片野花香,風如紗般,流過她的長發。她駐在那裏,仿佛會隨風消逝。
他奔跑,追溯,逆風而飛,拚命想跑到她的身邊。
可路為什麼那麼長,為什麼跑不到盡頭,即使筋疲力盡還是不停地跑著,然而遠處的她回眸一笑,隨風飛起,身影也在變淡……他大喊,更加拚命地追趕著,伸手去抓她即將消逝的手,而她越飄越遠,身影也越來越輕,終,再也看不到了……
他跌倒在地,痛苦地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然而,場景變換,原野變成了紅楓鋪滿的庭院,他聽見,有人在叫他,他回頭,頓時一驚。
“月……”他站起身,一下子摟住了她。
她的手也輕輕撫過他的背,,像安撫一個迷失的孩子。
“別離開我……”
擁抱是奇妙的,雖然看不到對方的臉,卻可以貼近對方的心。
盈月放開擁抱的手,撫過他的臉,而他,卻隻有觸感,而覺不出溫度,於是,心中劇痛,仿佛知道了最後的結局。
她牽著他的手,漫步在溫江庭院裏。看著紛灑的紅葉,盈月伸出一隻手,紅葉飄落到其掌中。
“樹葉的飄落,不是樹的離開,而是風的追求。”李楓慢慢道,盈月笑了一下,將掌中紅葉放入風中,使其飄逝。“可我,不想你離開。”一句話脫口,心中劇痛。
盈月苦笑一下,“對不起……”
李楓的心抽痛,她還是要走的……
盈月緩步向前,又繼續說道,“我的寒毒體質注定了我隻能擁有短暫的幸福。”盈月說著眼神黯淡下來。“但我希望我們的孩子,還有你,能幸福的活下去,有一個人會替我愛你……”
“我不要其他人!我隻愛你一個!”
盈月住了足,“可我無法回應你的愛了……”盈月的聲音微抖,“瀟瀟是個好姑娘,我相信她能照顧好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