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肆無忌憚地哭著,哭出了聲音,染濕了床榻,痛徹了心扉,在燭光搖曳的屋,隻有抽泣的聲音在回響。
門外,語婧和樊宇駐立在門邊,聽著屋內的聲音,心痛在這寧謐的院內油然而生,他哭泣的聲音彌漫在空氣中,仿佛凝結。
“他每年的這一天都過得好痛苦……”語婧望著門縫內微弱的光輕輕地說。
“不僅這一天,那幅畫在他房間裏,每看一眼都是痛苦。”
刀刻得月字,布滿了牆麵,圍繞著那墨色的詩句。
往日羈絆已成傷,天地間,各兩旁。
千山漫雪,隻為兩茫茫。
縱使執手已冰涼,悲恨交,歎息長。
明月高懸照滄桑,心已亡,沉於江。
楓葉似火,化解萬年霜。
生死輪回再尋覓,月明夜,楓下雙。
那盈月寫下的上闕,透出她曾存在的痕跡,而李楓對的下闋,深刻著他對盈月的眷戀。在這盈月逝去的屋中,也隻留墨跡和空氣。
門輕響有人走進屋,李楓沒有回頭,以為是小可或者阿宇,他坐在盈月的床上,呆呆地看著牆上的墨跡,淚流入心裏,然而一聲輕叫讓李楓驚訝地回了頭。
“爹。”稚嫩又怯生的聲音,是月兒。
“月兒?!你……”李楓下了床,走到月兒身前,蹲下身來,“你怎麼來了?”
“月兒跟著爹爹來的。”月兒輕輕笑了一下,“爹自己出來,月兒會擔心的。”
李楓苦笑了一下,把月兒摟在懷裏,抱著她進了屋,“月兒自己出來,爹也會擔心的。”李楓把月兒放在床上。
“爹來這裏做什麼呢?”月兒問道。
李楓看看月兒,欲言又止。
“這裏……是娘原來住的地方嗎?”月兒輕輕地問。
“月兒……”李楓驚訝女兒竟然知道這麼多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嬸嬸和小叔說時月兒聽到的……”
李楓坐在月兒身邊,“哦……”和女兒一起看著那麵牆。
“爹,不要難過了。”月兒像個小大人似的用小手抓著李楓的大手,“娘在天上看到爹難過,娘也不會開心的。”月兒認真地看著李楓的眼睛。
李楓看著女兒苦笑了一下,“爹知道了。”
月兒抿著嘴笑了笑,“爹,給我講講娘以前的事吧,月兒好想聽。”
“以前的事。”李楓回想,苦笑一下。
一切都是從那天青燈古寺中,躲在柱後的小女孩和前來上香的小男孩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