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嘿嘿一笑，也沒有否認。林嘉注視著寒，看到寒沒有回答的意思，也沒有追問。在市井混跡那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事，林嘉還是有的。
過了一會兒，寒看著林嘉問道：“今看林嘉兄弟的伸手，在這朱雀城，想必是鼎鼎有名吧。”
林嘉卻是神色一黯，眉目之間多了一股無奈，歎口氣道：“實不相瞞，弟來這朱雀城也有幾年了，摸爬滾打弄了一個金指幫，可是因為我們那些和別人不一樣的規矩，限製著金指幫的展。幹這行的，哪一個不想多撈幾隻肥羊？可是金指幫的幫規，對下手的對象有很大的限製，很多幹這行的，都願意去別的幫派而不來我們金指幫。金指幫已經成立了四五年了，可是到目前為止，算上弟也隻不過有三十多個人而已。”
寒一愣，沒想到這林嘉竟然是這麼一副窘迫光景。一個成立了四五年的幫派，竟然隻有三十多個人？這樣的成績，也的確是可以了。不過轉瞬間就釋然了，幹這個的，哪個不是走投無路被錢逼的？既然做了誰不想多撈點兒？林嘉的那三條規定，在外人看來或許很有道義，可是在他們自己人眼中，就是一種非常大的製約了。朱雀城的幫派又不止你一個，別人又何必非來你金指幫呢？
蘇菲亞這時又開口了，道：“啊？一個四五年的幫派隻有三十多個人？你這個老大做的還真是夠可以的。”
林嘉無奈苦笑，道：“有什麼辦法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我雖然是一個賊，但那三條規定就是我的原則，我一生遵守卻不能強迫別人一起遵守啊。”
寒看著林嘉，道：“金指幫這個樣子，難道林嘉兄弟就沒有什麼別的打算？”
林嘉歎了口氣，道：“還能有什麼打算？我們幫裏的三十多個人，都住在朱雀城周邊，有老婆孩子的人，不像我這樣光棍一個。雖然有心去別的地方展，但是卻也舍不得這些弟兄。所以就在這朱雀城，過一是一吧。”
寒看著林嘉的眼睛，臉上雖然依舊微紅，但是卻沒有絲毫醉意，認真的道：“難道林嘉兄弟願意在這朱雀城內，一輩子都做一個盜賊，偷偷摸摸，永遠不敢真正見人嗎？”
林嘉一愣，轉瞬便瞪著眼睛，額頭青筋暴起，看著寒憤怒的道：“可是我林嘉有自己的原則，我活的堂堂正正，我為什麼不敢真正見人？”
寒聲音低沉，但卻沒有任何停頓就接上了林嘉的話：“誰知道？你用幾條規則嚴格的克製著自己，克製著自己的兄弟，可是誰知道？在別人眼中，你依然是個賊。就像蘇菲亞的，在那些人眼中，下的烏鴉是一般黑的。真正的知己，又能有多少？你敢真正見人，那麼你敢走出這個房間，對外麵那些人你是做什麼的嗎？”
林嘉張了張口，想要辯解什麼，但什麼也沒有出來，又閉上了嘴。寒一眨不眨的看著林嘉，注意著林嘉臉上的表情變化。過了一會兒，寒伸出手拍了拍林嘉的肩膀，道：“林嘉兄弟，原諒我剛才的冒犯。不過那些話，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想一想。好男兒應該誌在四方，而不是這的朱雀城。”
完，寒就要站起身，林嘉忽然伸出手拉住寒的手臂，聲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啞的道：“寒大哥，你能坐下來，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寒點了點頭，坐下，看著林嘉道：“好了，你吧。”
林嘉聲音低沉，甚至有些沙啞，道：“我出生在朱雀城外的山裏，爹娘隻有我一個孩子，家中還有一個爺爺。一家人住在深山中，靠爹一個人打獵為生。可是在我四歲那年，爹上山去打獵，便再也沒有回來。爺爺和娘托人到山上去找，可是隻找到了爹的手弩，人不見了。大家都，爹遇到了危險，恐怕是被一些猛獸給吃了。沒有了爹，家中的情況更加貧困了。不過好在娘種的還有一些田地，一年的糧食也夠我們三人吃的了。可是沒過兩年，娘又病重，因為沒錢治病，也去世了。”
林嘉低著頭，聲音有一絲哽咽。寒分明看到一滴眼淚，落在了林嘉的手背上。
“那一年我六歲，家中隻剩下了我和爺爺。爺爺年齡大了，又體弱多病，我的年齡又太，無法打獵也無法種田，祖孫二人的吃飯都成問題了。無奈之下，爺爺便開始教我一些偷盜之術，那時我才知道，我們林家，是一個偷盜世家，祖祖輩輩幹的都是一些妙手空空的行當。到了爺爺這一輩，爺爺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他不想讓林家的後人都是一個賊，都永遠抬不起頭來做人，便打算把那一身祖上傳下來的本事帶進棺材裏去，便沒有傳給我爹，所以我爹就成了一個獵戶。可是那時，我們祖孫二人真的沒有辦法了。在教我本事之前，爺爺便給我定下了那三條規定，‘偷惡不偷善，偷富不偷貧，偷男不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