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一邊吃著一邊聽,也給他氣壞了,但忙著吃,一直沒騰出功夫說話,剛要說話,就被蘇易扯著走出去了。
黑子還一臉委屈:“二哥,沒吃完呢。”
“咱們換一家吃。”
“哦。”黑子不掙了,跟著蘇易走了。
蘇易領著黑子來到對麵的酒樓,“聚親樓”這也是老招牌了,蘇易小時候就認得裏麵的老板,也可以說從小看著蘇易長大的人。蘇易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蒙在臉上,他心說自己這張臉全鎮子的人都認得,還是蒙上點少麻煩。
二人站在門口,他讓黑子去敲門,邦邦邦,三聲過後從裏麵探出個小腦袋,這人一看不認識,咣當把門關上了。
“我要吃飯,快點開門!”黑子粗著嗓子喊。
裏麵那個小腦袋又露出來了,一把把黑子拽進屋裏,蘇易也跟著進了屋,這個人又四下看了看覺得沒被人發現,咣當又把門關上了。
“我說這位大爺,您能不能不喊”。
蘇易覺得別扭,怎麼吃口飯還得跟做賊似的。這屋裏頭門窗緊閉陰暗潮濕,隱約能看見有兩張桌子有人正在吃飯。
“小二,你們為什麼不開門營業?”
“這位客官,您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啊,現在咱們這藍蕪鎮除了知府就是範健說了算了,本來您不是熟客我們都不讓進來,可是您這麼大喊大叫的我們是怕惹添麻煩才讓您進來的。”
“哦?”蘇易心說這小二還挺謹慎的。
“這要是讓範健知道了,都得來掀桌子。”
“行了,上菜去吧。”
“對了,這位爺,下次您來,請走後門。”
蘇易一邊吃一邊打聽範健的事,說來說去還是那些罵他的話,他們這個聚親樓為什麼不敢開門營業,就是怕範健那一夥人來搗亂,本來都不想幹了,關門大吉得了,可老板趙賓被官府抓起來,他們需要銀子上下打點,好爭取早點放出來,老板娘這才壯著膽子偷偷摸摸的幹著。來這裏吃飯的都是熟人,而且每個人都恨範健恨的牙根都癢癢。
蘇易點點頭,看黑子也吃完了,兩人又叫了點好酒好菜結了帳打包帶回家。
剛走出聚親樓,外麵就圍上來二十幾個壯小夥子,一個個地痞模樣,手拿棍棒,最前麵站著一個人,油頭粉麵衣著光鮮,身材肥胖,比中等個頭矮一米,小眼睛小鼻子小嘴擺到一張大臉上,雖然位置都對,但瞅著就那麼別扭。
擰著水蛇腰對蘇易說:“蒙臉那個,我告訴你,你剛進這家門就有人稟報我了。你是什麼人,敢跟我作對!”
“我?小人物一個。你來的正好,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矮胖子傲慢的說。
“就一個事,把醉香居給我!”
“呸!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舅舅是誰嗎?給你個機會,你要是現在轉身走了,我當你是個傻子不跟你一般見識,你要是再跟我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說完一擺手,周圍二十幾人就拉架勢要對付蘇易了。
蘇易冷冷一笑:“是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要是把醉香居給我,你還能活下去,否則你活不過三天!”蘇易獰笑著繼續說,“除非你跪著爬到我家,求著我饒你不死!”
這時候周圍又圍上來百餘人,聽見蘇易這麼罵範健心裏都暗暗叫好,在下麵小聲議論,範健啥時候受過這氣,如果現在在這兩個人麵前丟了麵子他以後還怎麼橫行鄉裏,他氣得眼睛就剩一條縫兒了,對周圍二十幾個打手喊:
“揍他!”
這二十幾個人早就躍躍欲試就等著範健發話呢,呼啦一下蜂擁而上,蘇易剛要往前邁步,黑子先上來就是一腳:
“去你ma的。”倒下一個。
“滾吧你!”又倒下一個。
沒用蘇易動手,二十幾個人就呲牙咧嘴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打滾呢。
範健一看傻眼了,他平時橫行霸道全靠這幾個人,現在都躺地上了,自己沒有撐腰的了轉身就要跑,黑子像抓小貓似的抓著脖領子把範健拎起來了,黑子人高馬大,範健踮著腳都夠不著他胳膊肘。
“二哥,這小家夥怎麼辦啊。”黑子問蘇易。
範健在他手裏手刨腳蹬,圍觀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
“扔了。”蘇易輕描淡寫。
黑子實惠,一說扔了,他使足了全身的力氣高高舉過頭頂,啪的往地上一摔,就聽他“嘎”的一聲背過氣去了。
蘇易蹲到他身邊,用手拍拍他的臉:“範健,我是蘇易,三天之內一步一磕頭爬到我家,把醉香居還給我,聽見沒?”臨走又想起來:“把趙賓放了。”
範健現在還翻白眼呢,吃力的點點頭。
回到家裏他徑直走到父親的房間。
母親就是在這個房間閉上的雙眼。見景生情,越發的想念自己的母親。
他端正的站在門口:“爹,不孝兒蘇易,回來了。”
從裏麵傳出來蒼老微弱的聲音:“易兒,我的易兒。”
蘇易輕輕推開門,看見老爹爹雙鬢斑白,好像短短幾月就又老了十年。
蘇易眼含熱淚雙膝跪倒,蹭挪到父親床前:“爹,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