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能吃,我給他玩還不行麼。”想了想,她突然抬頭問他:“聽說你也很久沒去看他了,今天回來得早,和我一起去吧。”
她分明看見楚豫猶豫了一下。
“之前的事你還放在心裏麼?那時是我糊塗,但你總不能再也不管那孩子,當初既然收養他,現在就該對他負責。”她說。
楚豫點點頭,“好了,我和你一起去。”
轉過身,他牽起她的手。
江明月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竟然會在楚豫麵前說謊了。以前她隻會在爹娘麵前說謊的,而麵對楚豫,她向來就沒有任何控製心思的能力。
她並沒有忘記之前對於楚穎真實身份的猜測,那疑心甚至越來越重,卻能裝作什麼都過去了一樣。
人心真是難測。
隻有楚穎,那笑容稚嫩,那雙眼明淨,他會很高興地對著楚豫笑,問他為什麼不來看自己,他會很坦白地說見到父王很開心。
楚豫最初還與他保持著一些距離,後來順應他的依戀將他抱著懷裏了,很耐心地替他將小蓮蓬剝開。
小楚穎問,這個是怎麼來的?
楚豫回答,池塘裏長的,開花之後就會結果,這是荷花結的果。
小楚穎又問,那這個有什麼用?
楚豫回答說,可以等他長大了,曬幹了,掉到水裏,第二年又可以長出荷葉荷花來。
小楚穎說,聽說蓮蓬可以吃。
楚豫回答,蓮蓬是可以吃,但現在還不能吃,太小了。說著竟遞了一粒很小的蓮子給小楚穎吃,苦得他直皺眉。
江明月在一旁看著,想到也許可以利用小楚穎來闖進楚豫的那座院子。
至少可以看看楚豫的態度,是所有人一步都不能踏進,還是某些情況下,妻子、孩子,是例外的。
從小楚穎房中出來,已是夕陽西下,天邊隻剩下一抹日光的餘輝,整個王府籠罩在黃昏下,披著一層朦朧的橘黃。楚豫不顧江明月的掙紮,執意牽著她的手,偶然遇見下人,下人低著頭,江明月更是低著頭。
楚豫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又偏頭去吻她,被她急忙避開,然後著急地看向四周,發覺沒有別人,才放鬆下來。
“名正言順,有什麼好怕的。”他笑。
江明月沒說話,隻是嗔怪地睇了他一眼。
楚豫停下步子來,輕聲道:“明天我再帶你去打獵,好嗎?”
江明月搖了搖頭。
“不想去?”楚豫問,“為什麼?”
“有點累,就想在府裏休息兩天,陪陪穎穎。”
楚豫看她好久,沉聲道:“是還在生我的氣嗎?不想和我出去?”
她又搖了搖頭。
“月兒, 我們就這樣好好的,不要再想過去好嗎?你的過去,或是我的過去,我們都不要去理。查身世之前的日子不是很好嗎,我們再也不要去理那些了,就在江都做一輩子王爺和王妃,好不好?”他的語氣裏甚至帶著幾分懇求。
江明月也不想去理那些事,可那些事就在腦中盤旋。她本沒想過再和他談論那些事,因為不知道他誠懇的話裏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可此時此刻,卻又忍不住開口。
“我記得你以前和我說,你喜歡過一個京城的小姐,後來卻發現她是受他人之命來刺殺你的。但後來你卻說,你在京城有過一段荒唐歲月……這兩件事都是真的嗎?難道你可以一邊喜歡著一個人,一邊去妓館風流快活?”
“喜歡過是真的,荒唐過也是真的,隻是荒唐是習性,喜歡是那一時的心動,當時確實有所收斂,但在那女人的身份暴露後,便又恢複原樣了。”
“那現在呢?現在你有去外麵花天酒地嗎?”
“自然沒有。”楚豫肯定地回答,隨後補充:“自從和你認識,從未有過。”
“不可能。”江明月一動不動望著他:“我能確定,我認識的你不可能是個喜歡花天酒地尋花問柳的人,所以你一定是在來江都之前就不再那樣了,這麼短的時間裏,一個人的想法不可能突然改變,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讓你性情大變,從此再沒有出去找那些女人……王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