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冉平回身一看,驚喜地叫出聲來:“二少爺!”出手的人是一個神情冷淡的年輕人。這人年紀不過二十四五,劍眉星目,身材勻稱,一米八五的身高。單以外貌而言比之專業模特也不遑多讓,隻是這人臉上總掛著一幅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神色,就連笑容也沒有絲毫暖意。
“別喊二少爺,”年輕人冷冰冰地開口道,“我不喜歡。”胡冉平尷尬地笑笑,卻也不敢直接叫他的名字,隻道:“陳少,這可多虧了您出手,否則我剛才肯定得吃個大虧。不過,您的傷?”“我的傷已經好了。”陳少淡淡地開口道,“至於這小孩,倒不是什麼偷兒。再說了,這半個月他在這網吧幫你做了那麼多事,就算真的是拿你那麼點錢,也完全說的過去。”
胡冉平有些窘,知道陳少是暗示自己太過小氣摳門。他也不敢反駁,指著地上的虎牙,轉了個話題道:“這小子沒事吧?”陳少點點頭:“我出手自有分寸,他睡半個小時就會自然醒了。”
想了想,陳少又道:“我在你這裏養傷的消息,你沒往上報吧?胡冉平聲音低了下去,羞愧地道:“陳少,您來我這地方的消息,雖然我已經盡力遮掩了,勉強瞞個三五天或許還成,但足足半個月的話……”
知道胡冉平隻是個小人物,能力有限,陳少也不想為難他,隻道:“那人怎麼說?”胡冉平知道陳少與“那人”有很大的分歧,就連那人的名字都不願意直呼。不過這種事情離胡冉平太過遙遠,就連插嘴的資格他也沒有,隻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陳少此刻的這個問題:“那人倒沒說什麼,隻是交代說您偷,不,您借出來的那把刀在三個月內必須還回去。”
“刀……”陳少輕輕哼了一聲,本來白皙的臉上更顯冰雪之色,“也罷,反正我打聽到另有一把‘破血之刃’出世。估計就算比不上現在手上這把,也差不了多少。等我拿到那把“破血之刃”,自然會把這把還回去。”對於胡冉平這種人來說,“刀”這個詞是個最大的禁忌。胡冉平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隻當什麼也沒聽到。二樓此刻也沒有客人,胡冉平也不虞兩人的對話被他人聽了去。
“你自去忙吧。”陳少揮了揮手,冷冷道,“二樓今天就別營業了。每天鬧哄哄地,我耳根子也不得清淨。”胡冉平應了一聲,噔噔噔地下樓去了。陳少看了一眼地上的虎牙,伸出右手食中兩指,提起他的衣領,慢慢地上了三樓。
三樓原是胡冉平的起居室,裏麵空調彩電冰箱一應俱全。天花板上掛著水晶吊燈,牆上掛著一些中外名人的名畫仿作,地板上鋪著不知是真是假的羊毛毯子。自從陳少來了之後,胡冉平就很識趣地把這個地方讓了出來。
陳少隻喜歡簡單的生活環境,平日最是厭惡那些玲琅滿目的繁瑣家具電器。住進這裏之後,陳少除了讓胡冉平留下一張床和一單被褥,其他東西令他全數搬走了。所以,三樓如今一百多平米的空間裏唯獨剩下一張大床,顯得空空蕩蕩,頗為冷清。
陳少走近這張價格不菲的慕思凱奇軟床,把虎牙地往床上隨意地一丟。在被單下摸了摸,陳少抽出一把一米多長的黑鞘長刀。想了想,陳少踢掉鞋子,爬上床盤膝而坐,把刀橫放在膝頭,閉眼冥想。既然已經打聽到“破血之刃”就要在寧波附近出現,自己又是重傷初愈,雖然心中信心滿滿,但也絲毫放鬆不得,陳少暗道:為了最終的那個目的,自己必須抓緊一切時間來恢複並提升自己的實力。
呼吸放緩,身體放鬆,心緒沉靜下來,眼閉而能識,耳閉而能聞,口閉而能言。夕陽西下,和煦的金色陽光從窗口透射進來,撒滿陳少全身。這一刻,陳少的五官靈敏度高到一個常人畢生無法企及的高度。就在陳少五識俱靜,唯剩六識環繞心神的時候,樓下傳來一陣吵鬧聲。被外力打擾,陳少從那種奇妙的境界中醒轉過來。
“不是交待過說二樓今天不營業麼!怎麼還這麼吵?”陳少心中不悅,然而略一分辨,卻發現吵架聲來自一樓。在網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碰到吵架之類也是常有的事。胡冉平在此地也算有些身份地位的人,這種小事他一般都能很快的處理好。陳少也隻當沒聽見,閉上眼繼續冥想。
今天與往常卻似乎有些不同。陳少已經能聽到胡冉平耐著性子勸架的聲音,但那吵架聲不但沒有平息下去,反倒越來越大了。陳少皺皺眉頭,放下刀,慢吞吞地下了二樓。他倒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趴在二樓的欄杆上,陳少麵無表情地盯著樓下的兩群人,仔細地聽了一會,大概就明白是什麼原因了。想了想,陳少朝樓下麵紅脖子粗的胡冉平招了招手,示意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