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虎牙回答完陳學義的十個問題之後,陳學義沒有再點他的名,而虎牙也得以無人幹擾地美美睡了兩節課。第三四節是思想政治課,任課老師是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穿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色外套,戴一副老式眼鏡,總喜歡斜著眼睛看人。
中年婦女在黑板上寫下“馬菊花”三個字,用教鞭指了指,以一副尖細刺耳的嗓子,和一種誰都欠她錢不還的薄涼口吻,厲聲道:“我叫馬菊花。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們的政治老師。以後我每次上課前都會提問上次所學的內容,如果誰回答不出來,就站起來聽課。如果第二次同樣的人還是回答不出我提出的問題,那就給我滾到外麵去!好了,現在開始上課。”
下麵的學生聽到如此尖酸刻薄,不留絲毫情麵的開場白,都有些許的不適應,更有幾個膽子大些的低聲議論起來:“這長的像說話更像一個更年期老巫婆的女人就是咱們的政治老師?我沒弄錯吧?”“哎,隻能怪我們倒黴了。聽說這老巫婆很難對付,在全校都是臭名昭著的,咱們大家夥還是小心為上,忍忍吧。”
聽到有學生在議論自己,馬菊花眼一睜,眉一挑,教鞭朝四個方向點了點:“你、你、你,還有你,全給我站起來!”四個學生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馬菊花快步走下頭,用教鞭在這四人頭上各重重地敲了一記:“在我的課上,如果我沒讓你說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地閉嘴!你們四個,今天我的兩節課,就給我站著上。沒有我的許可,不準坐下!聽到沒?”
四個學生臉皺成苦瓜,小聲道:“聽到了。”馬菊花臉上怒意更甚,又舉教鞭在這四個學生頭上狠狠敲了一記,大聲道:“你們說什麼?我聽不到!”
“聽到了!”四個學生無奈之極地提高音量,生怕聲音不夠大,就會被這凶惡的老太婆再敲幾下。馬菊花滿意地點點頭,環首四顧,掃視了一圈整個教室。教室裏鴉雀無聲,靜的可怕。
馬菊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正要走回台上,眼角的餘光卻瞥見教室一角,一個銀發的男孩把整張臉都埋在兩條胳膊中,睡得正酣。馬菊花哼了一身,她最恨這些學生不學好,偏偏去學人染什麼頭發。何況在她的課上,一般來說那些學生連說悄悄話都不敢,這個染著一頭刺眼銀毛的家夥倒好,居然膽子肥到敢在她的麵前明目張膽地睡覺!
馬菊花怒火中燒,腳下生風,幾步就跨到最後麵的銀發少年跟前,舉起手中的教鞭,毫不客氣地重重敲下去。虎牙雖然已經睡著了,但他這幾個月的鍛煉可不是白白浪費,最基本的警覺性還是有的。聽到耳邊風聲呼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虎牙左手閃電伸出,搶先一步抓住那根揮下來的教鞭。
見這個學生居然還敢還手,馬菊花怒火更熾,大聲道:“你叫什麼名字?”虎牙睜開眼,看著這個有些莫名其妙的中年婦女,完全不明白她到底要說些什麼。聽這個女人問他的名字,虎牙下意識地答道:“陳小小。”
“站起來答話!”馬菊花用力一拉,從虎牙手中抽出教鞭。虎牙這時也慢慢清醒過來,猜到麵前這個婦女應該就是自己的任課教師,隻是不知道是教哪一門的。聽到這個馬菊花讓他站起來,虎牙不想當麵頂撞她,隻好站起身來。馬菊花見虎牙站起身,手一抖,又是一教鞭抽過去。牙臉色一變,伸手一擋,再次抓住馬菊花的教鞭。
“老師,”虎牙冷冰冰地道,“您這是做什麼?”馬菊花怒道:“你居然敢在我的課上公然睡覺,你還問我要幹什麼?”虎牙扯出一絲生硬的笑:“老師,思想政治這種課對我而言,實在是毫無用處。那些又臭又長的洗腦內容,我是真沒什麼興趣。當然,老師,我這話可不是針對你,隻是專門特指思想政治這門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