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缽僧聽了,心疼不已,原來自己這兒子,十五歲離開家,來到這—邊,竟然是流浪四五年了!想來也是吃百家飯乞討過活到現在呀!
托缽僧心中發酸:“兒啊,你拿著把刀在這裏是做什麼的?”
小棒兒道:“阿爸,孩兒我四年多到處乞討,受人白眼被人欺負;一個月前來到這裏時,就想了個法子,在這兒,有時攔住落單的過路人,搶點兒錢財。”
托缽僧聽了,斥責道:“小棒兒,做人呢,老話說‘窮死不做賊,屈死不告官’,你這麼做,太不應該呀!”
“阿爸,不這樣,兒子我哪有活路呢?”
“胡說!你使得動那麼重的一把大刀,做個營兵也能混個好出路嘛!”
“阿爸,你看我這刀,哪裏是真的喲!我就是膽大的嚇唬膽小的呢。”
說話之際,小棒兒彎腰撿起自己的大刀,遞了過來,托缽僧一接過來,當時無奈歎息:
原來這把刀,看起來又厚又重,其實入手極輕。說白了,就是木頭做的,花銀子上了漆,漆得跟真的似的罷了!
托缽僧此時,情知自己的兒子果然是沒什麼本事,無奈而取下策,走了這種道路,心中暗思:我今生既對不住他的娘,也對不住這個兒子。雖說我身入佛門,可是總得看顧他呀。
想到這裏,托缽僧道:“小棒兒,你住在哪裏?”
“阿爸,我就住在這黑鬆林中一個破土廟裏。”
於是父子二人進了鬆林,往破土廟來,到了跟前,果然土廟極破,唯餘四壁,上麵還有兩根檁子,橫擔著幾根短橫木,短橫木上放點兒草,分明是新放上去不久的,遮蓋著下麵一尊破土地像。土地公塑像邊是個草窩,這就是小棒兒的宿處了。
托缽僧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也沒什麼收拾的,你跟我走罷。”
小棒兒卻屈身向那土地像下,摸了一會兒,托缽僧看時,卻見兒子摸出了近一兩碎銀子,遞了過來。
托缽僧道:“你自己裝著吧。”
小棒兒聽了,就收了銀子問道:“阿爸,我跟你去哪裏?”
托缽僧道:“去弄銀子,好給你回家去過日子呀!”
小棒兒聽得莫名其妙,卻也不多問,拿了破包袱就跟托缽僧出了黑鬆林。
父子二人一路邊走邊說話。小棒兒道:“阿爸,現在兵荒馬亂的,你怎麼弄銀子給我回家過日子啊?”
托缽僧道:“這個你別問,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隻是你身子這麼單薄,我這個缽呢,托在手中,就能讓人感到舒服,要不你先跟我一段時間,托托我這缽,也好把身體養養。”
原來托缽僧隻所以現在能這麼厲害,全仗著這個缽。這缽托在手中,就讓人心舒體泰,托得久了,身體素質明顯大大提升。
劉玉米出家之前,本就做過營兵,也學過營兵拳腳刀法。過去武藝一般,如今身體大不相同,能倒拽九牛,空手打虎,使一把一百零八斤厚背單刀,而且行走江湖之上,又學得了內家太上感應經功夫,禪宗金剛拳法,此時的托缽僧,隻怕在當世不數第一也數第二!
說話之際,托缽僧遞過缽來,小棒兒聽了阿爸的話,當時就接過來,也學他阿爸托缽僧的樣子,將缽托在手中:果然,隻走了數十步路後,小棒兒就覺得心舒體泰,自是十分驚奇。
父子兩個,說話之間來到陸九公大營外,早已有人報告陸九公與常思琛,說是有個托缽僧人與一個年輕人在大營外求見。
常思琛向陸九公道:“這僧人必是托缽僧明塵大師,那年輕人卻不知是誰。”
陸九公道:“管他是誰,明塵大師到了,那大刀常勝就活到頭了!”於是,陸九公安排迎接托缽僧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