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君道:“杜老將軍,說實在的話,自紅毛入侵,老將軍幡然回頭,為保護同族而血拚死戰,不惜犧牲愛子,小王我實是敬佩得很!
今日總攻合戰之期既已通知到位,我那兒子的名字,早一時晚一時報回宮中,實在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老將軍正當惜千金之身,豈可如此犯險?”
杜懷彪道:“元帥關愛老夫之心,竟與我主汗皇一般無二,老夫心中自是感戴!
然而,我那兒子都能為抵抗異族侵略而死,我這做阿爸的,豈能反而不如兒子?何況近日,右軍軍中,林珙元帥,劉行道將軍、林小龍將軍,哪一個不是壯烈捐軀,為國犧牲?
老夫雖老,也不甘老死床榻,默默無聞!老夫深恨昔日貪戀權勢,心眼蒙蔽,隻怕遺臭萬年;如今,正是老夫一洗舊憾,期求流芳千古之日,元帥奈何阻止老夫踐誌?
還望元帥助一臂力,老夫這就闖營回去!況且紅毛小兒,老夫自料他們也沒幾個是老夫的一合之敵!”
不說杜懷彪這邊要闖營回去報告太平汗皇李詩劍,且說紅毛兵之邊,那胡拉格斯見西北麵守軍來報說有敵將闖營衝陣而過,當時是恍然大悟:
——我中計了!敵人這邊老是輪番進攻我軍,卻又是並不接戰,原來是為著迷惑我,另外安排人闖我大營,上山報信兒!
胡拉格斯恨恨地向部下將校說道:“敵軍連番累次的擾亂我,實是聲東擊西之法,要吸引我的注意,卻另派將領,闖我大陣,上山報信去了!我料這報信之將,今夜必然還要闖我大營,眾將軍,我且去西北麵營中,定要活捉敵將,審問個清楚!”
眾紅毛將校都道:“元帥去那邊,若是這邊再有太平軍來攻,我等怎麼辦?”
胡拉格斯道:“我料太平軍無人敢擋我青銅鏡一照,他們必然仍是搞假動作欺騙我軍,你們不必害怕,隻須謹守營寨即可!”
於是一般紅毛將領都道:“謹遵元帥將令!”
胡拉格斯作好安排,帶了數十親衛,徑往西北麵營寨中來,要捉太平軍闖陣之將!
杜懷彪二次闖營衝陣,正要原路返回,李詩君臨別勸道:“杜老將軍,不可原路返回!原路之上,敵軍必然加強防備,不利老將軍闖過。”
杜懷彪道:“是了!元帥說得對,我從正南一帶闖營過去,如何?”
李詩君道:“也好!我這就安排人手,以助老將軍順利闖過敵營!”
於是李詩君安排兵將,親自率領,於四更天,趁夜攻擊敵營。李詩君這邊發起攻擊時,杜懷彪則是悄然下山,直到衝入紅毛兵大營,驚動了紅毛兵,被發現了,這才呼喝衝殺,徑往南走……
李詩君大軍攻下龍首山,來到敵營左近時,正好胡拉格斯也到。胡拉格斯聽得太平軍呐喊殺來,怒道:“這必是龍首山上之兵,要掩護敵將闖過我營!眾兒郎,都跟本帥殺去!”
這西北麵敵營統將,名叫莫利,他本已領兵迎敵,見胡拉格斯到了,就迎上前來,向胡拉格斯說道:
“元帥!敵軍攻打我軍營寨,隻怕又有敵將闖營!先前末將被他出其不意而偷過,這一次,再也不會放過他了!”
胡拉格斯道:“莫利,敵將分明是闖營衝陣而上龍首山去,哪裏是什麼‘偷過’?先一回,你已失職,這一回,你要戴罪立功!”
莫利聽了,身上流汗,說道:“是!”
莫利就領兵要走,胡拉格斯道:“且慢,我來你這邊,正是為著捉拿敵將,審問消息,你領兵隨本帥出擊吧!”
莫利又道了一聲“是!”
於是,有紅毛兵一萬人,簇擁著胡拉格斯與莫利,一起殺出大營來了。
火光裏,胡拉格斯看得分明,對麵軍中,帥旗上大書一個“李”字。胡拉格斯向莫利說道:
“竟然是龍首山上李詩君親自前來攻打我軍營寨!由此看來,敵將闖營,必有重大消息要傳遞,莫非是敵軍要裏應外合,與我軍決戰?”
莫利順著胡拉格斯的話說道:“元帥高見!”
胡拉格斯道:“李詩君畢竟是敵軍元帥,又是那太平汗皇的親弟弟,抓住李詩君,抵得過殺敵十萬!格利將軍,你給本帥壓陣,本帥去捉拿李詩君!”
莫利道:“是!末將謹遵元帥將令!”
胡拉格斯就向李詩君喊道:“李詩君,你是三軍之帥,老子我也是三軍之帥,我要與你對決,你可有膽量?”
李詩君聽了,情知胡拉格斯是想憑那青銅鏡來害自己,於是,就隻指揮大軍來攻敵寨,並不回答胡拉格斯。
胡拉格斯見了,哈哈狂笑:“李詩君,龍首山這邊,我與你還不曾照麵交鋒呢,你就慫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