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獵獵起西風,葉落枝空。穿林無礙響霜叢。地久天長山水闊,飛過孤鴻。
聚散太匆匆,難以從容。君心我意比丹楓。一樣相思紅爛漫,情有獨鍾。——《浪淘沙》
江淹說過: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於是江某人一口氣羅列了七種別情,其第七種乃是寫戀人之別。小詞《浪淘沙》,也擬戀人口吻以寫別離,聊供書友噴飯。
——話說當時,徐文虎有心讓李詩劍豔羨自己修仙,以堅李詩劍修仙之意,不免有幾分賣弄。
李詩劍呢,見了此情此景,心頭果然立意更堅,然而卻是啥也沒說,隻下令三軍,攢程回京。
大軍正行進之際,不過是一個多時辰後,徐文虎回轉。李詩劍自然詢問:“師兄從大都山回來了?”
徐文虎笑道:“是的。我是去告訴史強生,讓他再等幾天。”
李詩劍道:“師兄修仙有成,著實讓小弟羨慕!”
徐文虎笑道:“汗皇師弟,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你的資質悟性原比愚兄為高,若是你踏上這修仙之路,隻怕進境要比愚兄更快,不知汗皇師弟意下如何?”
李詩劍道:“師兄如此風采,令小弟不勝向往!這汗皇之位,別人看得很重,我卻視如草芥。尊榮富貴,煙月繁華,於我何加焉?”
徐文虎笑道:“汗皇師弟能這麼看就好。我聽說,當年老師極讚汗皇師弟聰明靈秀,頗有慧根哪!”
——李詩劍與徐文虎,率領三軍將士,一路風塵,趕回京城。
這一路上,徐文虎不停吹噓修仙,李詩劍的修仙熱情早已被徐文虎鼓舞得十二分高漲起來了;高到什麼程度?大約就是“沒有最高,隻有更高”的“高”了。
回到西京天同府,汗皇李詩劍便要安排遜讓汗皇皇位,慕容嬋道:“我主汗皇,妾身有一事請教!”
李詩劍道:“皇妃請講!”
慕容嬋道:“不知我主汗皇此次禦駕親征,遠赴蕭關,可曾前去祭奠開平王爺?”
李詩劍道:“我和徐師兄一起去那雪嶺斷崖祭奠過了。”
慕容嬋道:“妾身已知徐師兄如今是個修煉有成的仙人,不知汗皇有沒有請徐師兄再查找查找開平王爺的屍骨呢?”
李詩劍道:“皇妃怎麼知道徐師兄是個修煉有成的仙人呢?我當時也沒想到讓徐師兄到斷崖之下去查看查看呢。”
慕容嬋道;“徐師兄是先到朝堂後去的蕭關,當時是在眾朝臣眼皮子底下飛走的——如今,天同府都傳瘋了,我們太平汗國的軍師將軍徐將軍成了神仙!所以……”
李詩劍道:“蕭關退敵,紅毛國主獻上降書順表,也都是徐師兄的功勞。”
慕容嬋道:“所以我想,請徐軍師去查看查看,哪怕是隻找到開平王爺一塊骨頭,也好叫我那苦命的妹妹從此死了心,不再胡思亂想。”
李詩劍聽了,早已明白:當初李詩君在雪嶺斷崖失蹤之後,慕容娟曾經用連山占法,細細推算過,說道是李詩君將在九年後回來。
想到這裏,李詩劍長歎一口氣,向慕容嬋說道:
“皇妃請聽我說:我向徐師兄請教過了這個事情。當年我曾經與徐師兄一起用扶乩之法占卜詩君失蹤之事——這個事情你也是聽我說過的。
前日在雪嶺斷崖之上,我曾再次詢問過徐師兄,徐師兄說得清楚,那把詩君打下雪嶺斷崖的,不是別人,乃是紅毛人屠胡拉格斯那廝的師父心鏡上人。
徐師兄說了,如今那心鏡上人是什麼‘靈道四階’,比徐師兄還厲害呢!我不知道心鏡上人有多厲害,但我親眼見到徐師兄在蕭關施法,隻輕輕一下子,二十萬紅毛兵就都認慫服輸,連紅毛國主都趕緊奔赴蕭關城下,向我太平汗國遞送降書順表!
你想想,在那心鏡上人的攻擊之下,我弟弟他怎能保住性命?徐師兄說了,他仔細揣測那乩仙批語,結論是,我弟弟他本是什麼太皇天的神仙轉世,是前來輔助我一統汗國,為天下開太平的。我太平汗國天下既定,他當然就複歸神位了——所以,徐師兄說了,詩君他必是早已複歸太皇天神位了。”
慕容嬋聽了,歎氣道:“看看將近第十年,快要到了我妹妹推算的詩君歸來的日子了,這個結果,我妹妹她怎能接受得了呢?”
卻說李詩劍說給慕容嬋的這一番話,自然是以徐文虎的論斷為準。其實,徐文虎當時也沒有想到李詩君能在心鏡上人的手底下逃得性命。
徐文虎依常情常理來推斷,哪裏能想得到這裏麵還有那太皇天命運神王的安排?現在的徐文虎,在命運神王麵前,連一隻螻蟻也不如,讓此時的徐文虎想象並理解命運神王的想法,就如讓一隻螻蟻想像並理解一個人的想法,豈有可能?
正因為如此,徐文虎沒有放出神識來細察斷崖之下的情形,這就使李詩君失去了獲救的機會,隻好接受那轉生百世的遭遇了。
偏偏那命運神王連真,與那玄冥天玄陰神王蔣離說過,都不得再出手相助,對這件事便果然是不再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