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已是袈裟身上穿,紅塵別過許多年。當時人事傷零落,此夜情懷歎虛懸。
心已苦,意猶軒,欲脫苦海更修仙。相思難挽伊人去,枉恨茫茫雪滿山。
--小詞調寄《鷓鴣天》
話說當時,托缽僧在前,柳小蠻在後,二人進入秘室。
雖無燈火,但各以神識外放,察看秘室內景時,倒也一眼瞧得清清楚楚。托缽僧也才剛剛步入秘室,剛剛看上一眼,就聽得身後柳小蠻“哎喲”一聲驚叫。
托缽僧不由得一轉身,正要問一聲“怎麼了?”不想柳小蠻已經撞入托缽僧懷裏,就勢一把抱住這個賊和尚,口中喃喃:“侯爺救我!”
托缽僧乍然一呆,這個情形,自己可是久違了,自從當日在李家大山剃度出家,哪裏還有過這等待遇?
然而,秀芸已矣,懷中之人,畢竟不是親愛的小棒兒娘,嗚呼!
托缽僧輕輕推開柳小蠻,說道:“阿彌陀佛!柳侍衛,你有什麼麻煩,還請明言!但凡老衲我能幫得上的,必然盡力援手。”
“侯爺您已經知道小蠻身在八佾營中,名為八佾仙兵,實為仙國俘虜,然而侯爺您尚不知奴婢處境之悲摧--小蠻因為這個,不得不求王爺救小蠻,脫苦海。”
托缽僧聽了,就問道:“那你說說,究竟身在八佾營中,是怎麼個悲摧模樣?”
隻聽柳小蠻幽幽地說道:“侯爺,您不知道,這天陣仙國八佾營,全是女修仙兵,個個都是天陣仙國抓來的俘虜,地位雖然比天陣仙國的罪犯高些,實際卻比那些罪犯是低賤到不能再賤,簡直是沒有最下賤,隻有更下賤嗚嗚……”
柳小蠻哭了。
托缽僧不由得說道:“你好好說話,莫哭!”
柳小蠻聽了,擦了擦眼淚,繼續述說,托缽僧聽畢,這才明白,原來這些人都是侵犯天陣仙國而被俘虜的,用天陣仙國上層的流行語,叫做域外修仙者。
這些女修仙人,淪為俘虜之後,就在這八佾營中做女修仙兵,名為仙兵,實為歌伎舞女,陪侍的是天陣仙國的公子王孫,與營妓也沒什麼區別。這對於修仙者而言,可以說是絕對的屈辱。
天陣仙國又針對這些俘虜,特別定下規矩,必須得立下功勞,才可以免除罪過,允許領取人頭證,從此作個仙國良民,至於修煉,也是很難再向前進步的了!
聽了柳小蠻的話,托缽僧是心生義憤:殺人不過頭點地,做事哪能如此過份?雖然這些人是俘虜,曾經侵犯過天陣仙國,但是,畢竟現在已經不能構成危害了,豈能如此踐踏女仙人格?
然而,托缽僧也知道,淪為俘虜,命運悲摧也是常見的事情,從古至今,哪有俘虜不悲摧的?
想到這裏,托缽僧不由得問道:“柳侍衛,你為什麼要來侵犯人家天陣仙國啊?”
“侯爺,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他們所說的域外,其實高這裏並不遙遠,奴婢來自域外第五重天,隻因為我們那裏,十分混亂,處處都是弱肉強食,弱者淪為仙菜,修仙者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啊!”
“仙菜”這個詞兒,托缽僧倒也聽說過,不過,托缽僧心裏沉思,嘴裏卻道:“嗯,仙菜這個說法,老衲倒也聽說過,你繼續說。”
“嗯,”柳小蠻繼續說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張三強,李四比張三更強。遇到弱者時,把弱者視為仙菜,然而遇到了強者時,卻又害怕自己淪為仙菜,於是人人自危,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