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的話,有一百多年了。”柳小蠻答話之際,又在心底生出一絲幻想:瞧這位大人,說話和顏悅色的,或許雙溫和玉兒在這邊還好吧?
她哪知這位大人,一邊是故意找她說話拖延時間,一邊是暗暗通知了監礦的同行:
“王老八,這邊有個百衲伯爵,帶著他的侍衛長,來領叫做玉雙溫和玉玄機的兩個家夥,可恨百衲伯爵自恃新貴,大意洋洋地瞧不起我等,而且是個扣門兒,一毛不拔!你趕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損他一損!”
那王老八得了信兒,怒道:“什麼破爛新貴?從來是水過地皮濕,他堂堂一個伯爵,居然吝嗇如此!一毛不拔?哼,瞧老子不整你個比拔毛還要灰頭土臉!”
卻說王老八,一邊打開玉簡記名簿查找玉雙溫和玉玄機兩個,一邊通知這人:“單老七,你想法子拖延他一會兒。”
王老八看了玉簡記名簿,當即著人叫來了玉雙溫和玉玄機:“恭喜恭喜!”
有父親在場,玉玄機自是不說話,玉雙溫卻是莫名其妙地問道:“王大人,喜從何來?”
“啊哈哈哈,玉雙溫,你是不是有個很漂亮的妻子?”王老八說話之際,依著那單老七傳送來的信息,雙手連連比劃,用神識成像之法,將托缽僧與柳小蠻的模樣,呈現了給玉雙溫父子倆看。
玉雙溫對於妻子,那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這百年不見?那都不知如同隔了多少個世紀了!
然而,無論隔了多久,那刻骨的情思,是不可能隨風而逝的,此時一見,豈能認不出自己的妻子?
當時玉雙溫神情激動,玉玄機也是一樣,忍不住地叫道:“阿爸,那是阿媽!”
玉雙溫連連點頭:“是的,是的。”
王老八卻是收了神識成像,陰不陰陽不陽地說道:“玉雙溫,你的老婆在我們仙國立了功,做了百衲伯爵的侍寢寵姬,如今來救你爺兒兩個了啊!嘖嘖!還真是不忘舊情啊!”
玉雙溫的臉色,當時就變得蒼白;玉玄機的一雙手,攥成了拳頭!
王老八故作勸慰:“雙溫老弟,不必生氣!都是我多嘴,咳,該打!嗯,雙溫老弟,你戴了綠頭巾,雖然讓人難過同情,不過,也幸而從此永得自由,也還是值的。你沒聽說嘛?好像有一道詩是這麼說的——”
王老八故意頓了一頓,看了玉雙溫一眼,這才說道:“想知道不?這首詩啊,是一個外出打醬油的人隨便念出來玩的,叫做‘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嘿嘿!雙溫老弟,從此得了自由,便將那愛情拋了,又有何妨?諸天世界,別的不多,兩條腿的人多了去了,重新再找一個,換個道侶不也是挺好的嗎?是吧,換換更新鮮喲!”
玉雙溫臉色一片蒼白,沒有最蒼白,隻有更蒼白!
玉玄機早已蹦了起來,一拳當胸,望著王老八揍了過去!
玉玄機隻不過是真道境界,又且早已被迫服過了定脈丹,不能修煉,這一拳,哪裏打得著王老八?
王老八哈哈一笑,抓住了玉玄機,往外輕輕一送,玉玄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爬不起身來!
玉玄機捶地號啕,大哭不已:“你騙人!”
玉雙溫如同呆了。
王老八搖搖頭,輕輕歎道:“你看你看,雙溫老弟,瞧瞧你家玄機這孩子,太也不懂事兒了。”
——正說話之際,又有人到!
隻聽得一個聲音,遠遠地叫道:“雙溫!啊,玄機,我的兒,你怎麼了?”
嗚呼!相見爭如不見:一場悲雨欲來時,滿樓淒風正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