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劍道;“這個麼,等到大雪國諸事安排好了,我就帶你回下位世界,去那太平汗國,讓你見見我媽和二媽,就留下來,陪慕容皇妃終老--畢竟她是塵世凡人,我和你才是神仙道侶,那也不過是耽擱幾十年的時間罷了,等她駕鶴西去之後,我跟你再重回大雪國,從此永遠呆在一起,更不會有第三者來打擾我們!小妹,你說是不是?”
薛小妹道:“喂,丈夫,你這打算真好,嗯,我聽你的--一年多之後,天涯路口就要開啟了,我們不就可以回家去見媽和二媽了嗎?”
李詩劍輕輕笑道:“是的,小妹,這下子你放心了吧?乖,聽話,趕緊運功療傷吧。”
於是薛小妹點點頭,不再說話,開始了閉目靜坐,治療傷勢。
李詩劍盤坐在薛小妹的身後,看著薛小妹的雙肩,隨著悠長的呼吸而輕輕地細微地起伏,心裏邊,一時間湧起了鄉思--
那高高的望闕,那堂皇的皇宮,在那下位紅塵世界裏,有自己的大媽二媽,還有自己的兒子,繼任的新汗皇。至於新汗皇的媽媽,慕容皇妃,自己與她雖然沒有愛情,自己卻是有著丈夫的名分,雖然那是迫於無奈的政治婚姻,但是自己卻有道義上的責任……
如今你們都還好麼?想不到我這一訪仙鄉,沒有給弟弟報得了仇,卻是一轉眼離家二十年之久了!
想著想著,李詩劍眼角有些潮濕了,嘴裏似乎泛起了一種苦澀。
嗚呼!誰說修仙之人就一定要忘懷塵世?就一定要忘情?
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同樣不能忘情的,還有那個托缽僧,他駕馭黑缽,從大雪國國主的軍帳中潛走之後,心中悵然良久,這才向厲文山說道:
“厲道友,想不到好好的計劃,被爍珠娘給攪黃了!唉,我看哪,還是憑我這缽,帶了那些子逃難修仙者,重回天陣仙國,且等到一年多後,天涯路口開啟時再送他們過來吧。”
對於涉及到爍珠娘的話題,厲文山也不好說什麼,仍是苦笑,不過,聽了托缽僧的話之後,厲文山是無語點頭。
點頭,就算是認可了托缽僧的打算。
托缽僧看向爍珠娘,自放了李詩劍,托缽僧便已不再調動黑缽的束縛之力來約束爍珠娘了。
托缽僧哪裏知道李詩劍夫妻跟爍珠娘之間,雙方已是積怨甚深了呢?托缽僧更是哪裏知曉,爍珠娘已經是打定主意要離開黑缽了呢?
當然,托缽僧對於爍珠娘,是無求無欲,見色空空的;爍珠娘卻是挑釁似地看著托缽僧,媚聲道:“伯爵爺,奴婢怎麼就攪黃了你的好事了?莫非你想殺了李詩劍,搶奪他那個嬌滴滴的老婆?”
托缽僧聽了這個話,心頭一陣惡寒,不由得按捺不住怒火,斥道:“滾一邊兒去!少給老衲我胡唚!”
爍珠娘聽了,忽然間就裝腔作勢地哭了起來,說道:“好好,我滾!我這就滾,當初是我苦求伯爵爺收納我,帶我去天陣仙國的,如今我不想再呆在你這破缽裏了!伯爵爺,放我出去!”
爍珠娘來這一招,厲文山不好說什麼,隻是搖頭,暗中以神識傳訊法向托缽僧說道:“明塵道友,這個女人不簡單,修為境界又高,你要防她一點兒,我就不留在這兒礙眼了,你們倆有話就說吧;我先修煉去了。”
這一番話說罷,不待托缽僧回話,厲文山便自離去了。
聽了厲文山這一番話,托缽僧自也理解厲文山的想法,情知他是誤會了自己,不想留下來是做個“電燈泡”,這也是感覺留在當場不方便,因而回避開來的意思;然而托缽僧卻是忍不住在心底暗呼:
“慚愧啊慚愧!這都是哪頭對哪腦啊?老衲我上過她一次惡當,豈能再上第二回?也罷,我當時隻是為著救那村中凡人,這才將她收進缽裏,如今她要走,倒也正合我意,省得連厲道友都誤會了我!”
想到這裏,托缽僧道:“馬上就放了你,稍等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