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張雖然對那兩個客人什麼時候走了感到莫名其妙,卻也在心下丟開,熱情邀請陸三丫入座用酒用飯。
陸三丫略一客氣,大老張堅請陸三丫坐上尊位,隨即向陸三丫敬酒。
陸三丫端起杯來,略一沾嘴,喲,這是什麼酒?好難喝,比起阿爸的賽猴酒,這個酒簡直連貓尿也不如啊!
於是乎,陸三丫是“啊呸”一聲,吐了個幹淨。
大老張惶恐不已:“敢問女客官,這酒不投胃口?”
陸三丫笑道:“這酒呢,我是不喝了,你倒是說說,為何對我一個過路的這麼禮敬啊?”
大老張正要說話,外麵有個聲音急惶怕怕地傳來:“他張嬸,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孩兒快不行了!”
聲到人到,隻見先前那個愁眉苦臉的五旬婦人,抱著個娃闖了進來!
“他張嬸”,也就是大老張的“黃臉婆”,聞言之下,早有動作,又一次坐到條桌左前側竹椅上,念念有詞,不一會兒,連打兩個哈欠,大約是神仙已經附了體了,就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陸三丫見了,心中暗笑大老張的婆娘裝神弄鬼,看那五旬婦人所抱的孩子時,隻見那孩子麵色灰敗,氣若遊絲!
陸三丫心中慈悲大動,暗暗屈指一彈,一道仙家靈道真元悄悄地注入孩子的經脈之中,孩子的臉色登時好轉,呼吸也粗了許多。
那五旬婦人見孩子情況好轉,當即向條桌前跪倒叩頭,口中連連許諾:“各位神仙,隻要你們保得我們家的阿果平安無事,我就是做牛做馬,也要挖了靈石來供奉你們!”
一言既畢,但聞叩頭有聲。
——原來大老張的婆娘是個神婆,專門為人散符施水,祛病除災的。
陸三丫心中暗笑:“這孩子分明是陰脈滯塞,才會如此;你若是求我,我倒是可以出手治療哩!哎喲,我這不是比神仙還厲害了麼?”
陸三丫正自暗笑,突然間覺得這明堂裏有一陣陰氣盤旋,平空地生出一陣陰風,大老張夫婦並那五旬婦人皆無知覺,陸三丫卻是感知得一清二楚:
這陰風,分明是向自己吹來,似是攻擊自己,似是試探自己,就在自己身邊盤旋!
陸三丫心頭一動,作出不敵陰風之狀,以手加額,連呼頭痛。
大老張早已歉疚地撤了幾上酒菜,也向那條桌前跪下叩首:“各位大神,我家客人隻是路過,望大神開恩,不要作難人家。”
大老張的神婆卻是咿咿呀呀地唱道:“我是洪大先生,今日為了你家香案前的孩子,顯化神通!我告訴你,你家的孩子是受了陰人衝撞!”
那五旬婦人叩頭有聲:“洪大神指點,哪裏的陰人衝撞?怎麼祛除?”
“陰人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嗯?”
屋中諸人都是一愣,那五旬婦人的眼睛向陸三丫瞧了過來,頗有不善的意味兒!
神婆又唱道:“讓她走,走得越遠越好!”
大老張聞言起身,向陸三丫道:“女客官,對不住了,你請走吧!”
陸三丫聽了,有心詐他一下:“現在天都晚了,我到哪裏去?”
“哎呀女客官,你可以住到那十字街心九層尖塔裏嘛!”五旬婦人搶著說道:“女客官,求求你行行好啦,你不走,我家阿果可是一條性命被你衝了!”
陸三丫正要再說什麼,卻聽得李詩劍神識傳訊道:“陸師侄,走就走吧,我們晚上再回來;我倒是要看看,這洪大先生究竟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