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曰:
莫道黃蓮苦,遊子也辛酸。蠅營立足無地,狗苟亦艱難。高了碰他爺頭,矮了碰他爺蛋,事事費周旋。歲月蹉跎過,白發悄然添。
幾多痛,幾多恨,幾多冤;千思萬慮,回腸蕩氣奈何天。明早時來運轉,買上豆漿兩碗,奢侈敢花錢。吃一碗高興,潑一碗情歡。
——小詞戲擬《水調歌頭?兩碗豆漿》。
卻說托缽僧這一番渡玄道三階神器法寶之天劫,也是狼狽不堪,眼看著天劫快要結束了,托缽僧早已是衣不蔽體,難於見人了,卻是這個時候,猛然間,一陣心悸,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了心頭。
說實話,當時托缽僧情知天劫快要結束了,但卻不知究竟還剩幾波才能結束——托缽僧憑直覺,想要走人,然而天劫未了,又走到哪裏去?
托缽僧也隻好一邊渡劫,一邊努力分出神識,來溝通黑缽器靈阿彌,問問阿彌知道不知道還剩下幾波天劫,什麼時候可以開路走人。
然而阿彌作為對抗天劫的主力,此時也不好分心,卻又不得不回答托缽僧,畢竟在阿彌的意識裏,主人是上蒼一般的存在。
阿彌一分心,壞了!隻見黑缽自身氣息急驟上升,眼看著就要越過仙道九階了!
托缽僧大驚:新鼎器靈的天劫尚未結束,阿彌的天劫再降下來,今天自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啊!弄不好,新鼎器靈被天道滅殺,更嚴重的,怕是自己也難逃天劫懲罰,身死道消啊!
此時托缽僧覺得先前的預感,到這裏落實了!要怪,就怪自己打攏了阿彌對抗天劫,自己這法寶本主,做得可不大對勁兒呀!哎喲,早知如此,還不如不問阿彌,隻管安心渡劫呢!
托缽僧心中後悔之際,就在那極緊要的關頭,臨近突破仙道九階的玄而又玄的關口,黑缽的氣息總算穩定了!恰恰此時,天劫也結束了!
托缽僧心頭大喜,正要詢問阿彌,剛剛黑缽氣息狂漲是怎麼回事,就在此際,隻見一隻白骨森森的鬼爪子,破空抓來!
於此同時,托缽僧是眼皮兒狂跳,心悸不已!
托缽僧情知不妙,揮刀杖便擋,那白骨森森的鬼爪子,正拍在刀杖之上,托缽僧但覺一股極大的力量傳來,直似杖頭挑著泰山一般沉重!
眼看那鬼爪子就要抓實,托缽僧一抽刀杖,順勢反撩,以進為退,隻待攻過這一招,就趕緊躲到黑缽之內,來個走為上策,溜之乎也!
然而,刹那間,托缽僧身形僵住了!
卻是又有一隻大手,從天而降,一把捏住了托缽僧後脖頸兒!
托缽僧雖是久曆風塵,慣遇困厄,此時也是心膽俱寒,魂兒都要嚇飛了!
托缽僧不敢動彈,麵前那白骨森森的鬼爪子卻也不再攻擊,同時,一個大能鬼修現出身形,望著托缽僧的身後,拱起鬼爪子施禮道:
“紫曄郡八方巡城使敖桂參見神王大人!”
接下來,托缽僧聽得明白,答話的人,卻是那玄冥天神王蔣離:“敖桂,你怎麼到了這裏?”
“回神王大人的話,屬下巡城到此,見此人天劫厲害,更也是詭異得很:他自身修為不過是仙道二階,但所渡的卻是玄道三階的天劫!為了弄清底裏,屬下這才出手要抓他。”
此時蔣離將托缽僧放到地上坐著,托缽僧想站起身來,卻是掙動不得,被蔣離神通壓製著呢!
但是托缽僧也看清了敖桂和蔣離二人的模樣,那蔣離,頭生彎角,長約四寸,一張馬臉上生著驢唇,眼睜跟鱉蛋一樣圓,鼻子卻是像鷹咀那樣彎,這尊容,令人不敢恭維;然而這個神王的修為境界,那自然是深不可測!
而那自稱紫曄郡八方巡城使的敖桂,卻是另一副模樣,一張俏臉,卻是慘白慘白,無有人色,弧度雖好,卻不令人生出好感,隻覺得如同麵對著的是苦大仇深的敵人,那不成表情的表情,就跟剛剛死了丈夫似的!
這個女鬼修,托缽僧因為剛剛渡過玄道天劫,也能大致估測到,她的修為境界,不會低於玄道三階,但也絕對不會超過玄道六階的吧?
——當時蔣離聽了敖桂的回答,也說道:“本王來遲一步,沒見著那天劫降下來的情形,但憑餘勢來判斷,可知天劫頗不簡單,原來竟是這個明塵和尚在渡劫,敖桂,他渡劫情形你都看到了?”
“是的,屬下都看到了。”
聽敖桂這麼說,蔣離口氣十分嚴肅,轉向托缽僧道:“和尚,你進步挺快的嘛,這才一年多一點時間,你竟然晉階到仙道二階了!
不過,仙道二階天劫,哪裏能跟玄道三階天劫相比?我就奇怪了,那宋賽玉負責監視你,怎麼就不回報你的情況了呢,卻不料你逃到了紫曄郡來了!莫非你真想做個鬼修?宋賽玉哪裏去了?是不是遭了你的暗算?”
這蔣離的聲口語氣裏,很明顯地透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