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海麵上起伏不定的波濤猶自湧動著,浪花輕輕拍打在船頭,引起嘩嘩地一片浪潮聲。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負手立於船頭,眉頭緊鎖地盯著礁石後麵的石窟審視良久,隨即一咬牙,仿佛下定決心一般,當即揮手號令道:“一定要救出我的孫女!”
水中全副武裝的蛙人傭兵齊聲應好,紛紛跟著漁船一起向洞內鑽去。
漁船輕快地行駛在狹長的水道上,偶爾借著漁船上發出的微光,發現水道兩邊沙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不少白骨,頭上不時有大群的蝙蝠受到驚擾,烏泱泱地從頭上飛過。
順著水道七拐八拐一陣之後,忽然來到一處別有洞天之地,這地方好像是石窟的中心,四周全是沙地,中間則是一處與水道相連的湖泊,湖泊中心被人築起了一座二三十平米大小的蓮台。
宋安邦舉目眺望,隻見蓮台之上盤腿高坐一人,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那擄走自己孫女的匪徒,匪徒緩緩睜開雙眼,饒有興致地打量漁船上的眾人一眼。
沒有預想中的驚慌失措,也沒有被人摸進老巢的惱羞成怒,全然沒有,他似乎渾然不在意被蛙人們黑洞洞的槍口指著。
“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家夥,真是好膽色啊!竟然敢摸到這裏來。”
宋安邦初見此人模樣,隻見他紮成數條小辮的發梢下,露出一張罩著青銅麵具的臉,雙眼殺氣衝天,令人視之不由一陣膽寒。
他渾身上下套著練功黑衣,手裏把玩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小刀刀刃薄如蟬翼,不像是武器,更像是一把做外科手術的手術刀。
黑衣人桀桀冷笑道:“你就帶了這麼一點人?哈哈……實在是有些不夠看啊!”
宋安邦焦急的出聲問道:“你把我孫女弄到哪兒去了?怎麼不見她的蹤影?”
黑衣人並未理會眾高手的叫囂,衝著宋安邦森然一笑,隨即在自己打坐之地,伸手猛地發力旋轉一處機關。
隻見一座直徑約有五六米的八卦石台緩緩升了起來,石台正中立著一個正常人大小的木偶,木偶渾身上下刻滿密密麻麻的紅色小篆,不知作何用處。
木偶四周對應著八個陣位,分別是乾、坤、巽、震、坎、離、艮、兌,每個陣位上都躺著一位妙齡少女,而宋安邦的孫女正好躺在木偶正前方的乾位上。
黑衣人腳下輕點,飄飄然地宛如一隻雲中飛燕一般,一下躍到身後的八卦石台上,他不無得意的撫摸著木偶道:“你們肯定不知道這是什麼吧?
這是我研究上古卷軸發現的秘法,隻需將木偶每個關節刻上密咒,並用妙齡少女的鮮血日夜澆灌密咒,最後輔以一張上等特殊靈氣的美女皮,便可練出猶如黑衣人的屍香傀儡,無魂無魄,不在三界之內,跳出五行之中。
你孫女是我尋找到的最佳美女皮的人選,你要為此感到慶幸才是啊!”
宋安邦眼見這個舉止癲狂的黑衣人正在興奮的述說自己的想法,眼神之中更是頻頻流露出癡迷狀,一聽他還要剝自己孫女的人皮,當即嚇的麵如土色,兩股戰栗,差點一頭暈了過去。
隨即,宋安邦心急如焚揮手命令:“開火!”
話音剛落,砰砰之聲不絕於耳,水麵上一支支步槍噴射火舌,密集的彈雨直奔黑衣人而去。
然而,誰料黑衣人剛一看到宋安邦地手勢,當即敏捷地向後一仰,整個身子都藏到了石台後麵,子彈燦如星火地撞擊在石壁上,頓時一陣塵土飛揚。
宋安邦,害怕流彈傷到石台上的女兒,慌忙勒令停火。
不過,豈知黑衣人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當即毫不遲疑的飛身躍入水中,頓時引起水下眾蛙人一片騷亂,咻咻的各枚子彈帶起的水柱清晰可見。
半響之後,水柱越來越稀疏,隨著一片血水翻滾到水麵上後,宋安邦的心也逐漸沉了下去,他悲涼地一屁股坐在船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孫女。
“老頭怎麼樣?還想玩嗎?”黑衣人嘩啦一下浮出水麵,好整以暇的看著宋安邦說道,眼神裏盡是貓戲老鼠的嘲弄。
“能用我這把老骨頭替代我孫女嗎?”宋安邦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目光空洞無神的說道。
“嘿嘿!不可能!”
黑衣人說罷,身形驟然暴動,兔起鶻落間,淩空躍起,宛如一隻展翅猛禽般,飛撲到宋安邦麵前,探爪而出,蒼勁有力的一隻大手直向宋安邦喉間鎖去……
宋安邦神色淡然,默默閉眼等死。唉,終究還是沒能救出自己的孫女,不知道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去向先走一步的老伴交代啊!
隻恨自己無能,空有萬貫家財又有何用?到頭來連自己的孫女都救不了,眼睜睜的看著她被人剝皮抽筋、肆意淩辱……
嗖!
一股勁風呼嘯而過,刮的正胡思亂想的宋安邦臉頰生疼,他本能地睜開眼睛去看,隻見黑衣人被一柄漁叉死死釘在漁船桅杆上。
漁叉看起來是自黑衣人身後射來的,猝不及防之下,將黑衣人整個肩胛骨貫穿,黑衣人貌似被這勁道異常的漁叉傷及內髒,嘴角咳出的血沫帶著幾分粉色。
宋安邦好奇之下,順著投擲漁叉的方向看去,隻見石窟中心拐角處,一葉小舟隨著水流緩緩駛來,舟上之人頭戴鬥笠,身披蓑衣,一副漁民打扮,宋安邦借著漁船上微弱的燈光,一時之間看的並不真切,不過想來這柄漁叉應該是他扔的吧,可是隔著這麼遠,準頭、勁頭竟然如此足,可能嗎?
宋安邦內心震撼的時喜時憂!喜的是合著自己命不該絕,竟然峰回路轉的遇人搭救,憂的又是此人從何而來,怎麼會出現在這石窟之中?莫非他也要搞那屍香傀儡的邪術?
正在此時,小舟之上傳來一陣抱怨之聲,聽上去似乎是一位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