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沫從來都沒有過這種衝動,就是,走過去給錢雪一巴掌的衝動。她扭頭看了看蘇至未,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在筆記本上不知道在畫什麼,沫沫鬆了一口氣,坐在位置上,看見夏霖的背影僵硬了許久。
中午的時候,沫沫抱著厚厚的作業本走向辦公室,在樓梯口的時候,被人撞了一下,作業本嘩啦啦的如同飛舞的葉子,全都落在了地上,她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錢雪一副‘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麼樣’的表情讓沫沫惱火,她揚起手,準備打過去,卻在下一刻發現手腕被人抓住。
她扭過脖子揚起頭,看見麵無表情的蘇至未。
沫沫皺眉,剛想說什麼,蘇至未放下她的手,拉過錢雪,走回教室。
那一個轉身的背影,讓沫沫感覺到從來沒有的冷漠,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衣服晃花了她的眼睛,一時間竟忘記了把作業本撿好。
就這樣就判了她的罪嗎?什麼時候,他一個輕易的動作,就能夠讓她茫然不知所措。
良久,沫沫蹲下來,撿著地上的作業本,她一本一本的撿過,然後放好,最後一本在靠近欄杆的地方,在她的手快碰到作業本的時候,一隻纖長的手把作業本撿了起來。
沫沫抬起頭,看見夏霖溫和的臉。
她收好作業本,笑著對夏霖說。“謝謝。”
夏霖楞在哪裏,看著沫沫進了辦公室。又看著她離開辦公室。
誰都不知道,他有多討厭那句謝謝。冷漠而疏離。
他轉身扶著欄杆,望著樓下,看見沫沫的身影從教學樓裏走出去,看著她黃色的大波浪頭發在陽光裏閃閃發亮,看著她的身影最後變成模糊的一個點。
這一天,他突然不知道該用什麼借口留下她。
他看著自己的手心,哪裏,放著一枚小小的草戒。是沫沫一直吵著讓他編給她的,這枚戒指,早在沫沫進手術室的時候就編好了,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送,當他再拿出來時,卻沒有了送的資格。
從來都沒想過,她會對他如此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