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兒,當下這個情況,想必不用哀家多說,你也該知曉了!”但見風清寒這般陰晴不定的神色,太後不禁得意的揚起了唇角。女子的貞操何其重要,女子的貞操有哪個男人會不在乎!
鳳眼一挑,風清寒淡淡開口:“皇奶奶意指何事,寒兒,不甚明白!”
聽得風清寒這般明顯的搪塞,雙眉一擰,樓太後臉上頓時泛起不悅,言辭之間亦多了一抹淩厲和威嚴,“哀家所指何事,寒兒當真是不知道?”
“不知道。”緊了緊攬著飛雪腰身的手,眸光閃爍間,風清寒言辭越發篤定。
“好,好,好!”樓太後連道三個好字,神色之間似受了極重的打擊,“寒兒即是不知,那哀家便讓你知個清清楚楚,於嬤嬤!”
“老奴在!”於嬤嬤上前攙起太後,扶著她至殿前的座上小心翼翼的沿著玉階而下。
“你們兩個,將剛剛的驗身結果,再好好的說與王爺聽聽!”
抖抖索索的瞄了一眼表情寒漠的風清寒,宮女困難的咽了咽口水,強自定下心神之後,方才勉為其難的開口說道:“砂上身即下 流,未能成形!經奴婢們檢驗的結果來看,王妃並非完璧之身!”
心,猛的一堵,緋紅寬袖下的手緊緊一攥,風清寒聲音清冷平淡,媚惑如斯,“飛雪即是王妃之身,有夫之婦,若是處子之身那才叫奇怪!皇奶奶這玩笑開的有些過了!
“有夫之婦?嗤!”聲音尖銳,語帶譏諷,眸光不屑,樓太後嗤笑一聲,神色愈顯淩厲,“拜堂成親,卻未圓房,名為有夫之婦,實則徒有其名,即無其實,何來破身之說!即是處子,宮砂何以不上其身?”
“皇奶奶怎的就這般篤定寒兒與飛雪未有夫妻之實?”俊眉緊蹙,風清寒神色似冰,目光如炬。
“這個可是三王妃親口說的,哀家能不相信嗎?”
“飛雪說的?”音色一揚,風清寒眸光灼灼的凝視著倚在自己胸前的女子,疑惑,不可置信,旋即,了然。飛雪是怎麼樣一個人,他雖不是百分百的了解,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是何性子,自己多少能夠捉摸一二。
“是你說的?”指腹輕輕的摩挲著飛雪白嫩細滑的臉頰,風清寒問的隨意慵懶,風輕雲淡。對於樓太後明裏暗裏的提醒他戴綠帽子的事,風清寒更是沒有半點緊迫,自覺之感。
“嗯,是我說的沒錯!”壓下心中那種因擔心曾經是否失身過的忐忑不安,飛雪抬眸,回以風清寒坦然一笑。
“真是越來越跳皮了!”食指微屈,風清寒朝著飛雪鼻尖輕輕一刮,即而寵溺一笑,道:“這樣私密的事情也敢拿到皇奶奶麵前亂說,女子失了操守,在風雲可是要受死刑的。”
“處以焚刑嗎,太後娘娘剛剛已經說過了!”
“嗬嗬!”輕聲一笑,風清寒旁若無人的戲謔道:“那你怕不怕?”
仰頭相望,飛雪笑的煦爛無比,“有你在,我有什麼好怕的!”
“真乖!”像摸狗一樣的揉了揉飛雪的頭發,風清寒言辭鑿鑿,“嗯,有我在,誰都不能欺負你!”
聲音平淡無奇,言辭簡明扼要,不似承諾卻又勝過承諾!……
看似相違,實則相親,大喬說的果然沒錯!這個趙家女子,嫁入三王府不到一個月,竟讓寒兒這般護著她,看來,眸色一暗,樓太後對飛雪的殺心越發變得濃烈,她不能留著這個女子去做寒兒的絆腳石。
“寒兒!”樓太後聲色俱厲,“身為皇子,你怎能這般糊塗!”
“糊塗?”唇角邪侫勾起,眉宇閃過一抹攝人的厲氣,風清寒望著太後,意有所指:“經皇奶奶這麼一提醒,寒兒突覺自己確實挺糊塗的!”
呃!對於風清寒這般暗藏氣勢的附和,樓太後滯了滯神,即而道:“即知自己犯了糊塗,又何苦讓自己一錯再錯呢!寒兒,你即是生在皇家,很多事情,你自然不可能真正的置身事外,哀家自知在這件事情上是有些過於急躁了,但寒兒你得理解,皇奶奶可都是為了你好!”
“這趙飛雪以商女之身份入咱們皇家,在身份地位上,本就是極為不配的,這一點,哀家雖曾心存不滿,但終究也沒再反對於你!可是,這趙飛雪卻這般不知廉恥,不知死活,竟敢膽大包天的背著聖上親指的禦定三王妃的身份與人私奔殉情,這麼大的一頂綠帽子扣在寒兒的頭上,即便寒兒心下灑脫不與計較,哀家卻終是咽不下這口氣,何況,”語氣稍稍一頓,太後娘娘睨了一眼散在地板上的守宮砂,即而接著說道:“何況,今日還讓哀家發現她竟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
“殘花敗柳?”語調一揚,風清寒涔冷一笑,“皇奶奶,這話寒兒可不愛聽!”
“愛不愛聽,事實都擺在那了,三王妃以不潔之身入我皇家,辱我皇威,失我皇德,按風雲律法,其罪當誅!哀家身為一國之太後,顧你麵子,念及其身份,不忍其掃了皇家體麵,方才沒將此事公於天下!寒兒你又何苦出麵阻止!”
“本王何苦出麵阻止?”鳳眸一瞥,“您說呢?太後娘娘!”
自稱本王?喚她太後娘娘?
從小到大,在她麵前,他便從未這般生疏過,如今,卻為了這個女人,為了這個什麼都不能給她的女人,他竟如此頂撞自己的親奶奶!
樓太後備受打擊,氣急攻心之下,幾欲當場倒地,“寒兒,你,你,你真是太讓哀家失望了!”
“寒兒生性淡然,本就胸無大誌,太後娘娘又何苦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轉眸睇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稍稍一頓,風清寒話峰陡然一轉,“若是對本王失望,那太後娘娘不妨放手就是,時間不早了,本王就不再這裏打擾了!”
櫻唇邪魅勾起,風清寒溫柔的替飛雪理了理頭上微見淩亂的珠花,道:“走吧,飛雪!”
咦,就這麼走了?抬眸瞄了一眼滿臉菜色的樓太後,飛雪撇了撇嘴角,丫的,這世間萬物果然是相生相克,看風清寒這斯,把老妖婆給憋的……
放手?她這般年紀了,還在這旋渦中周旋,為的是誰,為的是什麼?
望著飛雪與風清寒果然轉身離去的身影,樓太後眸光一暗,嗤笑出聲,“站住!”
雙眉不悅一蹙,風清寒頓住腳步,眸光鋒利一瞥,默而不語。
“寒兒,你這是鐵了心要護著這趙家女子嗎?不惜與哀家做對?”
“即是寒兒明媒正娶的妻子,寒兒自當相護,至於是不是與太後作對,這問題不在於我,而在於太後!”語氣稍稍一頓,風清寒驀的回首,眸光以一種絕對凜然的霸氣置問般的 逼向太後,“隻要您不要刻意為難飛雪,寒兒又怎麼會同您做對呢!皇、奶、奶!”
“哀家為難她?”樓太後不屑一笑,“若非她自己不知廉恥,哀家拿什麼為難她?”
“即是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身子堅定一正,風清寒拉著飛雪,揚袖而去。
想要置身事外?望著絕然而去的兩抹身影,樓太後冷冷一笑,寒兒,在皇上的眾多子嗣中,你是唯一一個與樓氏有關的人,想要哀家對你放手不管,怎麼可能!
“太後娘娘?”於嬤嬤輕喚,“您看王爺這態度,接下來您如何打算?”
“如何打算?”太後殘冷一笑,“對付那趙家女子,哀家有的是辦法?想要護著她,哀家看他能護到幾時?”
“您是打算,”語氣一頓,於嬤嬤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這樣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寒兒不是言辭鑿鑿的要護她嗎?哀家正好借此機會試試他的本事?”
“可是奴婢,覺著?”
眸光一瞥,太後但見於嬤嬤這般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開口問道:“怎麼,你有什麼意見嗎?”
“老奴擔心,太後娘娘您若真這麼做了的話,王爺與您的隔閡會更大!”
“你的意思是?”
“太後娘娘,您難道忘了,七年前所發生的事了嗎?”於嬤嬤沉聲提醒道。
“七年前?你是說?”樓太後嶓然醒悟,“你不提醒,哀家都忘了,這最重要的事了!”
“太後娘娘是被王爺給氣堵了,才會這般疏忽!想要三王爺止了對那趙飛雪的心思,那上官小姐不就是一副最好的良藥嗎!隻是,”語氣一頓,於嬤嬤複又擔憂,“當年的事情鬧的這麼大,大皇子至今都還是這副活死人的狀態,想要上官小姐回京,皇後那邊,怕是有些為難!”
“皇後?”樓太後神情一斂,眸中頓時閃過精光,“同那件事扯上關係的,不是還有一個絕兒嗎!他離京七載,如今也算是大權在握,如果絕兒肯為這事出麵的話,皇後那邊便也就不足為慮了!”
“若是老奴沒有記錯的話,絕王爺對上官小姐也是……所以,老奴認為,絕王爺那邊問題應該不大!”
“這個時辰,哀家估摸著,這晚晏也該開始了!於嬤嬤,替哀家更衣!”
……
護著她?趙飛雪?太後一行人方才從殿內離去,殿內便又緩緩出現一抹纖長的女子身影,她貝齒緊咬著下唇,眸光含恨,含狠,趙飛雪,我絕不讓你活著待在他的身邊!寒哥哥,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風清寒!”飛雪扯了扯被某男緊拉著的手,望著某男似隱忍不發的神情,飛雪訕訕一笑,“那個,今天,真是謝謝你哈!”
“謝謝我?”風清寒驀地頓下腳步,望著剛剛還在自己麵前一臉梨花帶雨,此刻卻又笑的沒心沒肺的飛雪,風清寒刹時氣不打一處來,“怎麼,現在不怕了?會笑了?”
呃!這男人一分鍾不給她毒舌會死嗎?
嘴角微微一抽,飛雪清了清略顯嘶啞的嗓子,正重其事的道,“王爺剛剛不還說我是你妻子,會好好護著我嗎?即是如此,我還有什麼好哭好怕的,大難不死,自然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