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飛雪如此,秦沐歌與那醫師皆是一頓,恐惶事情有變,便趨步尾隨跟上。
洞內血腥繚繞,一片寂靜,飛雪喚了幾聲都沒得到伊天奇的回應,心口不禁猛的一噔,閃過急躁,自懷中掏出火折子,借著微弱的火光,飛雪掃了一眼洞內情景,見此中並無異樣,便又稍稍安心,越過洞內那僅有的一塊大石,離去之前,這塊大石的後麵便是她安置伊天奇的地方,“伊天……”
飛雪驀地頓在那裏,原本靠著伊天奇的地方,此刻空蕩一片,哪裏還有那伊天奇的影子,胸口微微一顫,飛雪轉身,一臉慘白,“秦沐歌,伊天奇若落在那人手裏,現在可還來的及?”
秦沐歌不言,隻斜著眸子,盯著另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一動不動,麵上陰冷無比,神情又是憤怒,又是不可思議。
怎麼回事?順著秦沐歌的目光,飛雪轉首,待瞧清那橫躺在地上的渾身都被鮮血包裹著的伊天奇時,身形一滯,神智一呆,本是有些慌亂的思緒瞬間恢複理智。
不加理會身後已然如木偶般的兩人,飛雪動身,移步,蹲下,纖手一伸,首先便探了探伊天奇的鼻息,氣息微弱,所幸還尚存一線生機,萬幸,飛雪輕輕一歎,虛了口氣,便回首,朝著那醫師招了招手,“過來,他還沒死!”
秦沐歌聞言身子一顫,率先回過神來一把將那早已呆掉的醫師朝前重重一推,“愣著幹什麼,快點!”
那醫師被秦沐歌給推的回過神來,擦了擦臉上的虛汗,當下也不敢耽誤,蹲下身子便給伊天奇瞧了起來。
除了之前墜崖之時為護著飛雪所留下的傷,伊天奇渾身上下的劍傷不下百處,皆是深可見骨,那許醫師顯然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麵對這般重患明顯有些心有顫顫,不過所幸還能分辨脈博,查清傷勢,“小腿骨折,內髒被震傷,失血過多且背部傷口已引發炎症,如今重燒,得趕緊送水下藥,先穩住傷勢。”
許醫師一口氣將珍斷結果說完,擦了擦汗,便又自懷中掏出那傷藥瓶子,倒了兩粒藥丸交給飛雪,“想辦法讓他服下!”
眼角微微一抽,飛雪轉了轉眸子,睇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後,神情已然開始變得怪異的秦沐歌,怔了一瞬,一把將藥丸塞回許醫師手中,“你是大夫,救死扶傷那是你的本責,你給這廝送藥。”
秦沐歌垂首咳了一聲,許醫師握著藥丸的手抖了抖,即而尷尬道:“公子現下昏迷失了意誌,我,我如何能給他送藥!”
話落,許醫師興歎搖頭,將手中藥丸又退還飛雪手中,催促道:“公子此等重傷,萬萬擔待不得,還請姑娘莫要再推遲了!”
抿了抿嘴,飛雪又將眸光投與秦沐歌,“這丫是你師兄,你師兄就快要死了,秦沐歌,你得抓緊!”
秦沐歌搖頭,“被師兄知曉,我會被劈死的!”
“你被他劈死總比他現在就死的好!”飛雪嘀咕了一聲,心下疑惑著那秦沐歌方才還甚是擔心的神色怎的一下就放了開來,可看著伊天奇這般狀況,當下也不磨嘰,掰開伊天奇的嘴便將藥丸送進,就著秦沐歌替過來的水囊大大的喝了一口水,對準伊天奇的唇便渡了過去,雖是第一次這般救人,但好歹還算利索,藥丸順利送下,飛雪正欲抬頭,琢磨自己得喝口水瀨瀨口,卻不想,雙唇方才稍稍離開,便隻覺著後腦勺被人重重一按,瞬間,四唇相碰,貝齒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人撬開,那麼一刻,伊天奇那滾蕩的溫度便肆無忌憚的在她的檀口攻了開來。
“唔!”反應過來的飛雪悶哼一聲,雙手一握,猛的便朝伊天奇的傷口上抓去,伊天奇痛的擰眉,然,攻勢卻仍舊不減,飛雪惱怒,屈膝又是朝著伊天奇腹部的傷口上一頂,伊天奇痛的一縮,飛雪終是逃離虎口。
“信不信我會殺了你!”飛雪擦唇,啐了一口,慍怒,這些人居然都給她裝。
伊天奇卻是不惱,隻扯了扯雙唇,涼薄一笑,睜眸,單手撐起身子,踉蹌起身,望著外邊那如墨天色,若鷹般的銳利的眸子微微一沉。
“師兄,”秦沐歌肅然一喚,知曉伊天奇的性子,當下也不去攙扶,隻道:“五皇子可是來過!”
伊天奇不語,隻轉眸朝飛雪招了招手,道:“攙我一把!”
飛雪不理,調頭便往外走,若是到現在她還不知道伊天奇的這一翻試探,她丫上輩子就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