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你個頭,飛雪暗罵一聲,轉首,望著車窗上那隨風輕蕩的淺色紗縵不再言語,有些時候,再氣,卻也是不得不忍。
馬車內,風清寒與上官夕顏郎情妾意,輕言細語,悠然自得。
飛雪倚窗而坐,端的是沉默似金,淡漠如風,置若罔聞。
半個時辰後,車轆聲漸漸減小,馬車行至宮門口,尚未停穩,飛雪便迫不及待的自馬車上一躍而下,抬眸望了一眼身前高高的宮牆,飛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一路上風清寒與上官夕顏你儂我儂,差點沒把她給活活憋死。
“王妃。”頗是申士的將上官夕顏攙下馬車,風清寒揚眉,轉身,睇著飛雪邪魅一笑,“幾次進宮被王妃責怪本王總將你一個人丟下,今日,一起吧,別又走丟了,進了不該進的地方!”
“什麼不該進的地方,在我看來,這皇宮這皇家,本就是我進錯的地方,所謂一步錯步步錯,”眸光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上官夕顏不知道是忘記收回還是故意搭在風清寒臂上的手,飛雪諷刺一笑,“初衷本就不對,又何來該進與不該進!這千禧宮什麼時候是我該進的地方?風清寒,你說是不?”
唇角揚起冷冽弧度,風清寒盯著飛雪,深邃的眸子蕩起微微碧波,語調平平,不知是惱是怒,“無關對錯,今日,那裏就是你該進的地方。”
上官夕顏一臉疑惑,頗有些無辜的眼神柔柔的掃了一眼飛雪,上官夕顏望著風清寒,輕聲問道:“什麼對錯,王爺,難道今日有什麼不對嗎?”
究竟是不是有什麼不對,風清寒沒有回答,隻漫不經心的睇了一眼淡漠的飛雪,任上官夕顏挽著自己,率先朝千禧宮而去。
聖上親筆禦定的妃子被甩在後麵,而那個剛至涼州回來便因火災住進三王府實則無名無份的上官小姐便如至寶般被風清寒挽在身側,此般狀況,在皇宮不可謂不是道奇異好看的風景。
果然,這三王妃在三王爺的心裏,真的不過是上官小姐的一個替代品而已。
皇宮消息本就傳的快,更遑論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風清寒動向的樓太後,飛雪三人尚未到達千禧宮,風清寒挽著上官夕顏進宮的消息便已先一步傳到了樓太後的耳裏。
“娘娘,這趙家女了果然隻有上官小姐能治的了,這下您該可以放心了!”於嬤嬤躬著身子,替太後斟了一杯茶,微眯的眸子精光閃露,透著得意。
“放心?”樓太後卻是不以為然一笑,“這上官夕顏又有什麼能耐能入得了我寒兒的眼,又有什麼資格伴在我寒兒的身邊。”
“自然不能。”於嬤嬤自小便在樓太後身邊侍候著,關於樓太後身份她自是清楚明白,樓太後的心思她更是懂,“那上官夕顏不過是一顆尚可利用的棋子,她,又怎能與樓氏這一代的神女相比呢?”
樓太後冷笑,垂眸抿了一口茶,便見一青衣婢女躬著身子匆匆而來,“啟稟太後娘娘,三王爺,三王妃與上官小姐殿外求見。”
“啪嗒!”樓太後執著杯蓋輕輕的碰了碰杯身,“宣!”
侍女領命而下,須臾,風清寒挽著上官夕顏緩緩步至殿內,飛雪不遠不近,尾隨而來。
如於嬤嬤所言,這態勢,堂堂三王妃委實備受冷落。
“皇奶奶!”風清寒躬身垂首,神色自然,仿佛那日因飛雪而太鬧千禧宮的事情並未發生般,淡淡行禮。
樓太後點頭,臉上蕩滿慈愛笑意,“寒兒,坐。”
“飛雪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
“夕顏見過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
風清寒行了禮,飛雪與上官夕顏自不能例外,兩人齊齊下跪,異口同聲。
麵目相似,神色各異,樓太後執杯,端坐殿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殿上跪著的飛雪和上官夕顏,審視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打量一翻,稍稍默了一瞬,方才點頭,朝上官夕顏揚了揚手,淡笑道:“夕顏身子薄弱,在哀家麵前不必如此多禮,來,過來哀家這邊,容哀家好好瞧瞧,看哀家這孫子這幾日可待你照顧的好!”
“在三王府夕顏一切都好,謝太後娘娘關心。”上官夕顏垂首溫柔一笑,嬌嬌起身,踏著蓮步,施施然的朝著樓太後而去。
樓太後含笑,執過上官夕顏的手,打量了一翻,見她氣色果然不錯,便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氣色確實比則回來之時要好了許多,這一次,哀家這孫兒總算沒再讓哀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