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心似早已算準飛雪今晚會返回王府,這回來的態勢雖有待加強,葬心卻也並不覺得有何詫異,隻抬眸睇了一眼黑衣人離去的身影,便緩緩蹲身,攙著飛雪起來,好整以暇的吩咐下人準備熱水,對於飛雪今晚的行蹤半點不加以過問,舉止間,依舊得宜的很。
“你家王爺呢?”飛雪按了按腰,輕咳一聲,今晚的遭遇委實太過蹊蹺,那黑衣人的身份更如一顆刺般懸在她的心頭。
葬花垂首,攙著飛雪的手臂較之一般丫頭要顯的穩妥的多,“那些闖入府的刺客,擒了幾個活口,王爺本想審出點什麼,耐何,那刺客嘴緊的很,半個字未曾吐露,王爺審的不耐煩,剛剛賜死了那幾人,現在估摸著入睡了。”
飛雪頓了頓,轉首盯著葬心,雙眸灼灼,顯的有些咄咄逼人。
葬心不動聲色,眼觀鼻,鼻觀心,心對著那腳尖,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愈發的看不出任何神色,更辨別不出其話中真假。
飛雪抿唇,也不多加相問,隻覺得這葬心,不愧是風清寒此般看重之人,確實有著過人之處。
時過三更,夜深人靜,飛雪這來來回回一折騰,本就不怎麼堅固的身子,確實疲憊的很,草草的洗過身子喝了碗薑湯之後,便蒙頭會了周公。
葬心守在房外,寸步不離。
飛雪身心疲憊,一夜無夢,睡的極好,至弈日,日上三竿之時,方才悠悠轉醒。
碧雲和青萍一大早便在房內等著侍候,待飛雪睜眸之時,青萍已將那湯膳反複的熱了三次。
“王妃,您醒了!”碧雲侍候著飛雪起床,見她氣色較之先前有所好轉,碧雲稍感安心和欣慰,瞧那神色,飛雪昨夜離府之事,她似並不知曉。
飛雪不言,沉默著在碧雲的侍候下起了身,洗漱方畢,青萍便端著那湯膳呈到了她跟前。
這湯膳青萍到是比誰都上心,雙唇微扯,飛雪挑眉,意味深長的睇了一眼青萍,那碗湯膳到是喝的很是爽快。
青萍神色稍異,眸中有慌亂一閃而過,很快鎮定,借著為飛雪準備早膳之名,惶惶而退。
碧雲望著青萍退去的身影,心念一動,竟是倍感疑惑,“青萍這丫頭自打上次莫名離府回來之後,奴婢怎麼老覺著她有些不對勁。”
飛雪淡淡睥眸,笑容似那刺骨寒冰,“以前,她什麼事就得問著你,現在,到比以前要穩重多了,如今,你心思可是比不上她!”
飛雪此話似褒似貶,碧雲聽不出什麼真切,便也不再糾結。
青萍去了趟廚房,端著早膳回來時,飛雪與碧雲已不在景園,找個下人打聽方才知道,原來,竟是趙夫人上門探望來了。
飛雪幾次失蹤受傷,趙夫人皆是不聞不問,如今突然來訪,到是出人預料,引人暇想,更顯突兀。
對於趙夫人,飛雪本是談不上喜歡與討厭,但,乍然聽到她上門探望的消息,心下卻是咯噔一喜,所謂無事不蹬三寶殿,她這個名義上的娘斷然不會無緣無故的上門找她,母女情份的事情她更不消去想。
趙府與伊天奇關係匪淺,近日她被禁在王府不能出門,趙夫人如今到來,想必是伊天奇查到令她假懷孕那事的苗頭了。
趙夫人難得上府,飛雪到也表現的極為興致,親自到門口迎了趙夫人,好一翻母女情深之後,方才領著趙夫人越過前院,沒去她住的景園,到是去了府中那一池荷花邊上的聽雨亭。
三王府的荷花雖不及蓮湖那般開的早,但時值六月,卻也是盛放的正豔,隱約有著奪這天地清潤之勢。
飛雪同趙夫人相鄰而坐,碧雲沏了茶,衝上,垂首立在一側,趙夫人的到來讓飛雪這般展顏,碧雲心裏到也開心的很。
“雪兒。”趙夫人抬手覆上飛雪的手背,漂亮的眸子風韻暗藏,臉上少了厚厚的那層粉,到是隱隱透著幾股卓越之色,年輕時候想必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之姿,“委屈你了!”
寥寥幾字,情真意切。
飛雪稍稍動容,即而笑道:“三王府一切都好,談不上委屈!”
趙夫人卻是幽幽一歎,瞧了一眼立在一側的碧雲,嚅了嚅唇角,卻是欲言又止。
飛雪明白趙夫人心中之意,正想著尋個借口支開碧雲,側眸,卻見一身緋紅的風清寒踏著庸懶的步子悠悠的正朝這邊而來。
趙夫人見狀,忙起身相迎,雖為飛雪之母,禮數上卻是半點不敢懈怠,“民婦參見王爺,王爺吉祥!”
風清寒輕輕頷首,笑若春風似剪,“嶽母大人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