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與被眾賓客圍著的風清寒相對一凝,飛雪涼薄一笑,滿臉的冷傲與疏離,“不外如是,不過如此!”
挑釁,不屑。
風清寒稍稍愣神,櫻唇一扯,笑的嫵媚,笑的深意。
風情萬種,絕代風華。
瀲灩寒眸,看似多情,實則薄情。
與初見之時,有何不異?飛雪心中一酸,刹時便如醍醐灌頂,這一刻,她方才明白,風清寒之於她,並無不同,流連花叢的性子,不過習慣了多情,更是習慣了薄情。
他待上官夕顏或許不同,卻不知參了幾分真心!
今時今日,她總算明白,風情寒,是無情之人!
怨自己明白的太晚,怨自己怎麼就明白了,如果這是兩人一開始便默認的一場遊戲,她,趙飛雪,慘敗而歸,輸了心,輸了情,輸了全部。
翩然躍於眼簾的那一抹緋紅,垂眸間的那一抹輕笑,在兩人初見之時,她,便注定不是他的對手。
可笑的是,她,所期待的原是那麼多,那麼的多!
好紮眼的紅啊!
長睫微闔,飛雪深深的吸了口氣,既而轉身,惶惶間,落荒而逃。
風清絕不著痕跡的退出前庭,悄然跟上。
“葬心,能讓我靜會嗎?”飛雪一口氣走出前庭,在一處稍顯偏僻的角落頓步,回眸間,臉色一片慘白。
葬心一頓,神色頗有些為難,王爺大婚之日,人多混雜,王妃若一心出府,今日無異最好時機。
“我不會走。”葬心的心思飛雪自然明白。
“王妃!”葬心尤有猶豫,飛雪便又歎了口氣,道:“我隻想靜一靜,不會走的,你放心吧!”
“王妃身子不好,那也別在這邊呆的太久了。”葬心略一沉吟,稍作思索,便應了下來,“葬心告退。”
“等等,”飛雪叫住葬心,頓了一會,便又道:“暗中的那兩人,也叫他們散了吧。”
呃?素手輕輕一抖,葬心抽了抽眉,清冷的眸子稍稍的閃了閃,這王妃也忒懂的順勢而上了,心想,若連默言和默行都撤了,那王妃要是說話不算話,離了三王府,到時她找誰哭去,王爺定會要了她的命的。
況且,默言和默行的事,“王妃,默言和默行的事,葬心做不了主。”
飛雪略頓,苦笑了一下,便也了然,當下,便隻朝葬心揮了揮手,抬眸,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前世今生都在向往著自由,可是,自由離的她那麼遠!
“三嫂。”聲若春雨,細潤萬物。
飛雪轉身,側眸,便見風清絕一身白衣,緩步而來,清逸脫俗間似凡塵不染,“風清絕?”秀眉輕蹙,飛雪疑惑,“你怎麼在這裏?”
“見三嫂一個人在裏,我便過來看看。”風清絕淡笑嫣然,眸中光芒似雪融化,流淌間,無端的給人一種暖意。
飛雪扯唇一笑,“你三哥大婚,王府裏正熱鬧著,你跑這裏來做什麼?”
“是啊,前庭正熱鬧著,三嫂一個人又在這裏做什麼?”
飛雪挑眉,甚是不以為然,“好歹今日娶親的是這三王府的男主人,而做為女主人的我,相公再娶,我在這裏滄桑惆悵一把,到也不為過。”
風清絕揚唇,淡笑著搖了搖頭,“能說出如此話來,看來三嫂果然沒什麼事。”
“自然沒什麼事。”眸光一斂,飛雪冷笑,“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我可沒有。到是你?”尾間拖長,飛雪眸光頗有些意味深長。
“我怎麼了?”風清絕揚眉勾唇,似不屑似微笑,整個神情看上去卻又覺風輕雲淡的很。
飛雪凝眸,盯著風清絕頓了一瞬,動了動唇角,便又若無其事轉首側開。
作為一個金戈鐵馬征戰沙場多年的人,身上無一絲蕭殺氣,反倒給人一種謫仙般出塵的氣質,單單這一點,就很不正常。
更遑論,風清絕生母身份低賤卑微,他雖有驚才豔豔,但,朝堂無勢,得不到當今聖上青垂,無異於龍困淺灘。
物極必反,過剛則斷,風清絕的本性不該如此;西南兵權被奪,他不該如此沉著,上官夕顏嫁給風清寒他更不該如此淡然。
“三嫂有什麼話,但說便是。”
“沒什麼。”
“可我看,三嫂剛剛就有什麼。”風清絕欠嘴,不依不撓,飛雪方才那時而滄桑時而深思時而憐憫的樣子,怎麼可能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