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多俏聽了後,大怒,急忙就去取了兩股镔鐵寶劍來,然後,翻身上馬便就殺出了樹林來。
大叫道:啥子樣的野人敢在這裏來裝瘋迷竅的恃強提勁哩?爹爹快退後去,孩兒來也!
隻這一聲叫喚,恰好似花飛柳舞,鶯囀喬林,行勢好趕忙抬頭一看,就傻住了,心中是暗暗地驚訝。
但見這多俏的頭上用一條黑紗紮束,露出紅心角兒,左右插著兩支雉尾,身上穿一件紅繡的戰襖,套著白綾比帶,上下繡著百般的花朵,左吞頭,右吞頭,奪人眼目,前掩鏡,後掩鏡,耀眼爭光,背插著幾根狼牙子箭,腰懸著一張畫鵲胎弓,騎一匹白點子馬,兩小腳兒緊緊夾定,坐著一副繡花的銀鞍,穩穩地斜蹺,眉如新月樣,鬢若黑雲堆,分明就是一位美貌的佳人,卻按著前生的地煞。
行勢好見她來得較近了時,是看得滿心的歡喜,這時,多鋼便就朝他虛展了一槍去,然後,就帶轉了馬頭,以好讓女兒來廝殺他哩!
隻見多俏一馬就衝了過來,手舞兩股镔鐵寶劍,直使弄得是呼呼風響,尤如雪練一般地在行勢好的頭頂上砍削了過來。
行勢好隻是笑了一笑,遂立即就舉棒相迎,就見多俏與行勢好一個在馬上,一個在地上,各自放出了生平的武藝來,棍來劍撥,劍砍棍擋,來來往往,兩人直廝殺到了五十餘合,一時勝負難分,各都討不得半點的便宜。
行勢好隻是笑嘻嘻的不住向她喝彩著,說道:好一個耐戰的妹兒哩!正是俺的對手啦!
多俏心中也是暗暗地稱讚著。
不一會兒,這兩人都在架起勢的各自賣弄著本事,多俏見他棍來,便就是一個鐙裏藏身,行勢好見她劍到,立即就使了一個花棒躲閃,直看得旁邊的眾嘍兵都在拍掌叫好。
多鋼見這人與他女兒是一樣高的本事,心中也是驚驚喜喜,遂就開始暗暗地思量了一番後,便立即就喝令鳴金罷戰,然後,自己便一騎馬放近前來。
這多俏和行勢好都還各自貪戰著,忽然,就聽到鳴金罷戰,她卻不知是咋回事哩!回轉頭就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已經趕了過來,遂就將手中的镔鐵寶劍架住了行勢好的棍棒。
說道:天色已經晚了,你我也不便再進行廝殺呐!看你本事還可以,俺就饒你去吧!中不中?
行勢好笑道:我還正想著還要在這夜間裏與你繼續好好玩玩耍耍啦!咱還沒有與你玩耍安逸哩!咋個要去了呢?不中!
說話未完,隻見多鋼已勒馬走近前來了,便笑問道:我看你這漢子的武藝很高強哩!必定是有些來曆啦!可願說出你的姓名來麼?以及像你的家鄉,年紀和妻小等呢?俺便可叫人直接送你回去啊!
行勢好聽了後,笑說道:你又不招我做上門女婿,問的這麼詳細幹啥子呢?但既然你已真心問我了,那我便就告訴你也不妨啦!我就是東京那個有名的破落子弟行勢好,自小學練槍棒,兼通各類拳打腳踢技藝,滿身刺了牡丹花繡紋,愛結交江湖好漢,今年剛好二十一歲,父母早亡,現還並無討妻,隻因避難,要去湖廣投奔相識的友人,不想卻就撞著了你女兒被如此糾纏不休啦!隻是對我死死不肯放鬆,一時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哩!但經過這半天的廝殺,讓我也是曉得了你女兒的本事可是像我一樣相當的高強啊!是一位女中豪傑哩!真使我心中是不勝的心服呐!如今你已經問清楚聽明白了,是不是可以還我的包裹來了呢?
這時,多俏也已勒馬按劍,站在了多鋼的背後,聽見父親問了他話,感覺問得也是有些古怪,又聽見行勢好說出了他自己的姓名,年紀,以及還沒有妻小時,便忍不住地就將行勢好認認真真看了一眼,遂就臉一紅,不再聽了,撥馬便直往山寨裏去了。
多鋼就對行勢好說道:俺現年近六十歲的人了,精力一天一天地感覺已大不如往昔啦!俺這小女之身卻尚且還無可托哩!早欲打算著要與她尋配一位英雄,但隻是據此山中,咋個可找人尋訪得到啊!俺辛辛苦苦做成了這番事業,她卻還並不肯死心塌地在此與俺繼續壯大,如此下去,終久是要敗壞俺的家風呐!豈不就將俺半生經營的這座山崗寨子就如此等閑棄去了嗎?俺今天見了你的本事高強,正好與俺小女為一對,不相上下哩!剛才又聽見你說是因逃難到此,那必定已是無家可歸啦!既然你已經是無家可歸的一個苦命人兒呐!俺認為,如若能將你留在咱家,他日必定能死心塌地,昌盛家風,與俺踏踏實實地爭一些光彩,因此,俺如今想有個打算要將小女許配與英雄,不知英雄中不中呢?俺小女的本領和樣貌,英雄都已經是看見清楚過了啦!不知英雄是個啥子意思喃?可肯甘願俯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