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見不平為村人奪豬一場鬥(1 / 2)

但見大怪的模樣已是白非純白,卻微微露出青黃,黑不盡黑,卻隱隱綻開紅紫,霎時變換,就會變換岀許多的晦氣臉,憊疲臉,橫肉臉,裝腔臉,肝腸臉,笑麵臉,惡態臉,無情臉,殺人臉,驕奢臉,臉臉不一。

忽地巧裝,又會巧裝得是無數的奸詐態,小人態,短見態,驕強態,鄙陋態,刻薄態,勢利態,狡猾態,薄情態,無賴態,態態非同。

看上去似女卻無巾幗,像男絕少簪纓,走過村坊,人人隻以為是灶王婆,行走到市鎮,個個都盡疑是鬼子母。

今世小人實花其麵,當時君子亦文其身,微服誠能過宋,變形可渡昭關,此去雖不成龍,亦可類乎其犬。

隻見眾人看完後,一齊說道:如此這般的一番掩蓋,哥哥臉上不但是金印沒有了痕跡,也覺得是白淨了不少哩!

大怪聽了,也是很歡喜,又與眾位兄弟說了一番將來的事情,眾位兄弟就齊向大怪把盞拜別,遂相送下山去了。

隻見大怪提槍背裹地走了一天,果然是一路上都沒有引人動疑哩!心中甚覺快暢。

暗想道:我今就要去訪問一下桑麻的情況,隻要過了這界首縣,到了陽城縣便就去尋那短三一問自然曉得啦!

遂就見他一路急走,走了幾天,這天,就來到了一個村內正走過去時,就看見了前麵有一夥人正在人家的屋內,扛抬出兩頭大豬來。

再看入裏麵去,有一個白淨瘦長的漢子,頭戴著紅包巾,身上穿了一件半新舊織就成的團龍長衣,兩邊紮袖,腰係一條虎吞頭的獅鑾帶,下穿著一雙石株綠的皂底靴,一手提著一根哨棍,一手就指喝著眾人,將兩頭大豬搞快抬扛走去。

大怪看得是明白,心中是不勝的有些動疑起來,遂就走到了這家門口來看個究竟,隻見堂屋中有一個婦人,正坐在那裏撲天倒地的哭喊著。

邊哭邊說道:我的那豬呀!讓人好苦嗬!

門邊邊上就站立著一個老頭兒,也是一陣捶著胸口不停地歎氣著,大怪看了這樣子,便就忍不住走上階頭去。

對這老頭兒說道:你家養著豬不就是要賣的麼?人來買去了,自然就會得些銀錢啦!咋個會不舍得賣呢?要在這裏如此傷心的一場痛哭哩?

那老頭兒見有人來問他,隻是歎息搖著頭地說道:你是別個地方的人,不曉得啊!我們的苦卻是說不出來的苦嗬!就是告知了你也是沒有啥子用啦!

大怪笑說道:俺確實是別地方的人,但卻有些義氣,你告知我吧!或是可能會幫上你一些忙也說不清楚哩!

那老婦人聽了,忙就起身來停止了哭泣,說道:客官請進來坐一會兒嘛!我慢慢地告訴你啦!

大怪便就走入進了堂屋中去,那老婦人說道:我老兩口兒,都是一把年紀的人嘍!今年都已是六十歲啦!一直都是依靠著一個侄兒過活,不想這娃他卻又不肯學好,岀去經常整年不回,咱二人也曉得他是不能料理我二人的後事的哩!隻得在去年的春天去買了兩頭小豬回來養起,想養大了就好賣幾貫錢鈔呐!趁著今年咱二人都滿六十整壽,特意去看好了幾棵好木材,打算做兩口壽棺具,便就好放心了啊!這兩頭豬,從舊年開始就養到了如今,咱二人早晚喂養,寧可自己忍餓,都恐怕餓瘦了豬,眼看著就已養得是膘肥滾壯,依我的估看,去了頭肚,足足淨有二百多斤重哩!心中是好不歡喜,不想我這殺才的老頭子,是一個窮骨頭,存不住銀錢的人嗬!家中略微有了一些寬裕,他那張嘴巴子就癢癢的要去告訴外人炫耀一圈哩!我常對他說,有麝自然香,家中有了好貨不怕人不尋上門來啊!但他卻偏要去告訴了外人咱家有了兩頭壯實的肥豬,結果,就惹得這些操刀的屠戶,一批又一批地走來,便七貫八貫的與我們講著價錢,我又說,這兩頭豬既然已經轟動了整個村子,也已被人估看紮實了的價錢,不如就早些賣岀去吧!我那殺才的老頭子偏又要倔強地說,咱二人的壽日還有兩個多月,再養下去幾天吧!說不上就可以賣他個十貫錢哩!誰知這貨好招搖,就有忌我們的,也有妒我們的,還有怪我們不肯賣的,於是,便就去四處挑風撥火,打噴嚏,結果,就惹來了這些人強行白白地就扛抬了去,我就想起了已經沒有棺材的苦命來啦!故此,便就忍不住地痛哭了起來,咱本地沒有好人嗬!都不願幫我們的忙哩!想著我的這些怨恨,隻得與你這個外地人說知呐!